還是第一次遇到認罪認得那麼爽快的。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們隻是朋友間開個玩笑!”等陳依凝大腦終于反應過來并且翻譯過來剛剛那句話,她立馬慌亂改口,“我并沒有想殺她!那隻是普通的安眠藥!”
“确實含有安眠成分,可是醫院給我們傳來的報告顯示,牧的體内更多的時麻醉成分,要是控制不好用量,牧女士會有生命危險!”女警把一張報告單拍到了陳依凝前面的桌子上,“親愛的,我覺得不管哪個人跟朋友開玩笑,可不會帶上一群瘾君子、虐待狂和殺人犯一起,更不會下藥把她弄暈,然後帶上黑色且貼滿防窺膜的車子裡。”
正當陳依凝急紅了眼,頭腦風暴一邊消化理解警察的意思,一邊急得拼湊出下一句可以回答的話時,牧芸被一個警察帶了進來。
牧芸和安諾對視了一眼,安諾似乎知道自己早上亂發脾氣有些不對,可是當下也沒想好怎麼面對受了自己一通氣的愛人,一時間不知道要有什麼反應,當下道歉好像也不是時候,隻好繼續閉麥,一會兒出去再說。
牧芸也沒說話,一隻手輕輕摟了摟安諾。
見安諾沒躲開,牧芸松了口氣,低頭親親她的頭發,算是打招呼。
“Nora!”傑西卡也見過牧芸昨晚那不省人事的慘狀,還很自責自己非要拉她去酒吧,現在看見牧芸恢複,懸着的一顆心可算是放下了,上前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好友。
“感謝上帝!你沒事!”
“讓你擔心了。”
“不不不,我昨天不該硬拉你去酒吧。”
“你也别太自責了,是我自己沒注意。”見傑西卡也要做一個“對上帝祈禱然後感謝上帝”的手勢後,牧芸立刻攔住她,略微頭疼,她今天已經聽到九次“感謝上帝保佑”之類的話了,“我們的事情一會兒再說。”
說着,她把目光轉向了陳依凝。
她确實是生了副人見人愛的甜美臉蛋,加上聲音甜甜的,又很會抓住人心,知道怎麼說話讨人喜歡讨人開心,高中那會兒自己确實很吃她這一套。
可是現在,她隻會覺得自己當年眼瞎,真的需要治治。
自己當時到底好感了個什麼玩意兒!
看見兩人親密接觸,安諾也并不反感,甚至很自然地接受,陳依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牧芸……她是你女朋友?”
“不然呢,你真的以為我會孤獨終老一輩子?”牧芸淡淡道,“說實話,我一直想不通你到底為什麼那麼恨我。”
“我曾想過,你是不是被你媽施加了壓力,你沒辦法反抗她的理念,故意做讓我讨厭的事,讓我讨厭你,好讓我們絕交。”牧芸說道這裡,搖了搖頭,“甚至知道一切都是你出謀劃策我還挺驚訝的,但仔細想想,你确實幹得出來這些事,畢竟你見不得任何一個原本同水平裡後期卻過得比你好的人,尤其是我。”
“陳依凝,我始終把你想得太善良了,實際上你就是喜歡不擇手段毀掉一切你讨厭的東西,看着她們墜入深淵,就像你媽會去毀掉每一個自己看不順眼的學生……十幾年前的《今城高中生跳樓案》……是吧,我沒記錯的話,那就是你媽媽的傑作。”
這下輪到陳依凝懵了。
跳樓案?什麼跳樓案?
“你說什麼胡——”
“陳依凝。”
牧芸打斷,話題一轉。
“說到‘開玩笑’,當年你聯合班上的女生霸淩、污蔑、潑我髒水的時候,也是用‘朋友間開玩笑而已’這個理由;如今你在我的果汁裡下迷藥,讓虐待犯、殺人犯和瘾君子把我帶走,也是用‘和朋友開玩笑而已’這個理由,你是當警察傻的嗎,跟你那群小跟班那樣那麼好忽悠。”
“既然你這麼愛開玩笑,那我也跟你開個玩笑好了。”
牧芸一邊說着,一邊低頭搗鼓了一會兒手機。
“聽說……你高考落榜了,你媽為了保住自己金牌教師的名号……呵,她這種貨色也能當金牌教師……她不想讓你丢她的臉,馬不停蹄安排你出國留學,這裡花了不少錢,房子和車好像也賣了……對嗎?”
“而且你并非是自己考入這所學校,而是走了後門?給錢就給上?”
說完,牧芸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哎呀,時間剛剛好,你的學校給我回信了。”
“你媽在你身上花的錢看來要打水漂咯~”說着,她把學校回信的郵件展給陳依凝看,界面上方印着學校的logo,怕陳依凝看不到字,還把字體調大了不少。
牧芸舉着手機好一會兒,每過幾秒就往下滑一下,方便陳依凝把郵件上的信息看完——那是一份受理郵件,大概意思就是表示已經收到牧芸對學生陳依凝的舉報,在她舉報之前警方也已經找過他們一次;最後表示校方一定會嚴肅處理這次的事件。
“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還有點名氣的學校,”牧芸挑了挑眉,“你覺得他們會保一個常年挂科吊車尾,和殺人犯虐待犯勾三搭四、現在又跟下毒、有預謀計劃故意殺人未遂等刑事案件挂鈎的學生嗎?”
“你幹了什麼?!”
“我也沒幹什麼啊。”
牧芸也擺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
“稍微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牧芸晃晃手機。
“愚人節快樂。”
“雖然已經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