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不大,住一個人剛剛好,一邊是上床下櫃的床鋪,床頭對着一個大窗戶,光線和視野也非常好,床邊是一張L型書桌,一側正好可以用來當床頭櫃,被牧芸夾了一盞小台燈在上面。
書桌散落着攤開的書籍和作業,一台立着的iPad,周邊零零散散散落着一些文具和一些被捆成一把的手鍊,靠牆的地方堆了好幾個小櫃子,每一個格子都被貼了标簽,櫃子上是一台标簽還是快遞單的打印機,地上也放了不少收納盒和沒折過的新盒子,想必這就是牧芸搞小事業的産品和打包材料。
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兩人的合照,還有好幾張安諾自己都不知道牧芸拍的自己的照片。
屋裡東西雖又多又雜,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一點都不亂。
放櫃子上面怕壓到原本就放着的東西,放桌子上把怕弄亂牧芸的作業,安諾幹脆直接把義肢丢地上一個角落裡,爬上床睡覺。
别說,床還挺軟的。
安諾理了理被子,卻突然發現有個什麼東西藏在枕頭邊。
拉出來一看——是自己的一件睡衣。
安諾:……?
她淡定地把衣服放回原位。
結果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一張照片對着自己。
安諾:…………。
用當下年輕人的話來講,她算是體會到掉進誰誰誰的窩裡的感覺了。
其實也可以理解,這就跟自己以前中二病把喜歡的動漫角色的卡貼貼床頭一個道理。
所以她也不讨厭女朋友這樣。
-
牛扒大約還有十五分鐘才烤完,牧芸提前去叫安諾起床。
時間已經進入晚上,即使窗外還留着絲絲夕陽殘留的亮光,屋内的光照也不太夠了,隻能看見一個影子在自己的床上。
牧芸輕手輕腳打開一盞小夜燈,就能看見安諾安安靜靜睡在自己的床上。
前一晚神經緊繃又一夜沒睡,安諾難得睡得有些沉,就連身邊有人開燈也沒影響到她。
牧芸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鑽進了女朋友的被窩裡。
她!已!經!快!一!年!沒!抱!着!安!諾!睡!覺!了!
這可是自己思念并想象了快一年的畫面!
現在這個畫面成真了!必須好好抱一抱吸一吸女朋友!
啊——!
牧芸猛吸了一口記憶中熟悉的桂花香……哦不對,今天是玫瑰花香,因為自己的沐浴露是這個香味。
可是還沒當她抱夠吸夠,大腿突然傳來了一陣疼痛,肩膀也被用力推了一下,整個人突然騰空飛出了床外,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牧芸驚叫了一聲,隻來得及扒住一旁的桌角,才得以避免整個人都摔到地上。
“啊……!”
牧芸疼地吸了口冷氣,雖然沒磕到頭,可是學校的床由于下面是櫃子的原因,還是挺高的,掉下啦被地闆蹬了一下屁股也是很疼的好嗎!
安諾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原本夾在一邊書桌上的小台燈被她拆了下來拎在手上充當武器,一臉警覺地看着地上的人。
她的神經始終沒徹底放松下來,醒來前還在夢裡跟昨晚那夥歹徒搏鬥但是打輸了,眼睜睜看着他們帶走牧芸,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自己被不知道誰緊緊抱着,一時間沒分清楚夢境和現實,下意識認為自己也成為歹徒們的“掌中之物”,于是奮起反擊。
然後就把抱着自己的女朋友惡狠狠地踹下了床。
幾秒鐘後安諾大腦才慢悠悠開機,讓她反應過來——這是在牧芸的宿舍裡。
剛剛抱着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女朋友。
安諾:……
我說呢,我不可能連那幾個光看面相就很腎/虛的人都打不赢。
還好牧芸抓住了桌角,不然她會被自己踹飛得更遠。
“牧牧……”安諾心虛地把台燈放下。
“諾諾……”牧芸委屈巴巴看着床上的人,雖然吃疼,但還是問道,“你是做噩夢了嗎?”
“嗯,我夢見我沒打赢他們,他們把你帶走了。”
安諾趕緊跳下床,檢查牧芸的有沒有摔到哪。
“還好夢都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