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雁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的聽着母親說話,隻是,當她從她母親口中聽見關于她的事時,眼裡閃過一抹錯愕。
她擡起頭,驚訝的看着孟幼淋:“媽,你怎麼知道?”
孟幼淋握着孟祈雁的手:“傻孩子,你是媽媽生的,媽媽還能看不出來嘛!之前帶嘉譯過來南州看病時,他吵着鬧着要過去看姐姐,不過我想着你現在工作不容易,就沒有讓他過去找你,怕給你添麻煩,剛好那天晚上跨江大橋在放煙花,我就帶着嘉譯去那邊玩了一會兒,剛好就在那邊看見你們了,看見你過得開心,媽媽就沒有上前打擾你,對了,嘉譯還給你們拍了照片呢!照片一直在他房間裡放着呢!他說想姐姐了就看看,我天天看他拿着相框輕輕擦,他呀!可寶貝了”
孟幼淋想到那個笑容甜美,又沒有架子的女生,一臉喜悅道:“雁雁,眼光不錯,那個女孩很好看,隻是,你們為什麼分手了呢?”
孟祈雁聽到母親的話,在心裡想了許久,看着孟幼淋那雙擔憂的眸子,最終還是說出了心裡話:“媽,你也知道我們家是什麼情況,她們家條件很好,是南州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我怕我會拖累她,而且,那會龍保江他又因為賭博輸了那麼多錢,我怕他知道以後纏着她要錢!”
孟幼淋聽到女兒這些推心置腹的話,歎了口氣:“哎,雁雁,說到底還是媽媽連累了你,聽媽一句,你别管我們家的這一堆破事兒了,過好自己的生活吧!而且,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怎麼能放棄呢!”
孟祈雁隻是默默聽着,沒有回應,她想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還能怎麼辦呢!
孟幼淋對上女兒落寞的眼神,動了動嘴,似乎還想說什麼。
孟祈雁沒有給她機會,隻是故作輕松的轉移了話題:“媽,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呢?是不是受傷了?”
孟幼淋不想讓女兒擔心她,便沒有跟她說實話,隻是告訴她:“媽沒事,媽現在一整天都呆在家裡能受啥傷啊!”
孟祈雁盯着她的眼睛:“媽,你不用瞞着我,如果你沒出什麼事你根本就不會待在家裡,早就出去上班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以龍保江那性格,如果不是她媽沒法工作是絕對不會讓她閑在家裡的。
孟幼淋今年也才四十二歲,卻在嫁給龍保江之後飽受摧殘,看起來就像五十多歲的人一樣。
*
龍保江站在門口,看着母女倆,見她們有說不完的話,這才忍不住出聲抱怨:“你們話真多啊!講完了沒有,該吃飯了”
她最讨厭女人這一點了,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能說這麼久,她們說不膩他都聽膩了。
孟祈雁聽到龍保江這麼不耐煩的話語,臉色一沉:“在家裡你對我媽就是這種态度嘛?你是不會好好說話還是不知道什麼叫好好說話?你媽沒教過你嘛?”
龍保江看着孟祈雁那黑如墨汁的臉色,不敢說一句話了,别看他表面嚣張的要死,對孟祈雁說話頤指氣使的,但他若是真的對上孟祈雁,他還是沒那麼大膽子的。
孟幼淋看着自己女兒為了替自己說話而對龍保江出言不遜,拍了拍她的手掌,一臉擔心:“雁雁,媽沒事,就是前兩天開車送外賣的時候不小心出了次車禍,傷到了腿,不過别擔心,不嚴重的!”
龍保江聽到孟幼淋提起這次車禍,沒忍住瞪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别亂說話,否則……要她好看。
孟幼淋看到龍保江的眼神,一臉害怕,下意識往孟祈雁身邊躲。
孟祈雁看着目前這樣子,心疼極了,她不知道她媽媽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若是說實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她媽媽,哪怕她媽媽現在開始變好了,開始變得心疼她了,可那也改變不了她曾經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她已經寒心了
她已經不對孟幼淋抱有什麼不該有的期待了。
她想着,畢竟是給過自己生命的女人,看着她現在過得像狗一樣的日子,她隻是想幫幫她,但是幫她不等于原諒她。
她看了看孟幼淋的雙腿,又看了看身後的龍保江,一臉冷靜的抱起孟幼淋,在路過龍保江身邊時,孟祈雁眯着眼威脅:“你最好祈禱我媽沒有什麼大事,如果我媽的傷治不好,我拼了命也要讓你一輩子待在監獄裡,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看!”
門外,一身黑色棉衣的王翠花站在餐桌旁,見孟祈雁抱着孟幼淋出來,眼中還有一絲疑惑:“雁雁,這是怎麼回事?你媽怎麼了?”
還沒等孟祈雁有所反應,王翠花就看到自家兒子站在雜物間門口拼命跟自己使眼色,示意她攔住孟祈雁,别讓她們出去。
王翠花會意,上前擋在孟祈雁面前:“雁雁,你媽能有什麼事啊!天天躺在家裡啥也不幹,還得我一個人老婆子伺候她,要說有事,那有事的也是我好嘛!”
孟祈雁冷眼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老婆子,不欲與她多說。
誰知道那老婆子竟不知死活的拉住她的手,想把孟幼淋從她身上拽下來。
孟祈雁看着她,冷聲道:“滾開!”
王翠花沒想到她竟然會吼自己,愣了兩秒,随後又反應過來,指着孟祈雁的鼻子罵:“你……你這個沒人要的野種,竟然敢罵我,我雖然不是你親奶奶,好歹也是你繼父的親媽,怎麼着也算是你長輩吧!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長輩的?還有沒有點孝道了?”
孟祈雁知道王翠花這人,不想跟她過多糾纏,隻是陰沉着臉,看着她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淡淡的嘲諷:“再說一遍,滾開!”
王翠花偏不信邪,依舊不怕死的站在孟祈雁身前,上手拽着他:“我不,你可以走,但是你媽你不能帶走”
孟祈雁看到胡攪蠻纏的王翠花,眼裡略過極強的不耐煩,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竟然可以不要臉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