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三人站在白布之下,隻有雲弦歌知道在等什麼。
涼風襲來,村長不免打了個寒顫,想要開口詢問為何還不開始,但見雲弦歌與周淮意兩人好似入定一般,也不敢驚擾。
良久。
“等到了。”雲弦歌瞧着從山頂往下走的官差開口道。
她懷疑這裡面的屍體也極有可能不是妖物所傷。
“見過二位上仙。”官差下來後,先是對着雲弦歌和周淮意行了一禮,想來是阿苗提起過兩人。
兩人隻是颔首,她二人都是凍齡的修道之人,其年齡算得上這些人的老祖,這些人受不住她們的禮。
“開棺驗屍吧。”雲弦歌說完,退至一旁。
來得人不少,莫約三柱香的時間,便已經能看到棺木的蓋子,動作也慢了下來。
等到能徹底打開時,雲弦歌擡手示意停下。
“諸位,請都上來。”雲弦歌示意所有人都上來,接着問道:“仵作可有來。”
“回禀上仙,仵作已到。”官差頭子抱拳應道。
雲弦歌點了點頭,凡人的生死除了被妖魔所害,一律不歸她們修仙之人管,人間有人間的律法。
棺蓋打開之後,一股惡臭襲來,衆人紛紛掩住口鼻,就連周淮意都不忍住封住了自己的嗅覺,隻有雲弦歌神色如常,指尖還掐着一張符箓。
隻見符箓燃燒殆盡後,化為一縷藍光鑽入兩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内。
無任何反應。
“這裡的兩具,還有茅草屋左邊的那具,都不是為妖物所害,由你們官府接手查辦。”雲弦歌沒有廢話,直接點明說出這倆人是被人害死的,而非妖物。
“是,上仙大人。”官差頭子再次抱拳應下。
仵作直接跳進坑中,當即查驗起來。
雲弦歌領着周淮意往山頂走去,她還有其他事需要驗證。
村長跟在兩人身後。
“村長,令郎在何處?”走出山溝後,雲弦歌忽然開口問道。
本來還在大喘氣的村長,頓時緊張起來,瞧了瞧雲弦歌的臉色,但是雲弦歌打見面起就是一個溫和的笑意,沒有露出一點愠色,根本無法猜到雲弦歌想要做什麼。
“回禀上仙,小兒他應該……應該在家裡。”村長隻能按照往常這個時間點,他兒子在做什麼來答。
“嗯,那可否領我二人去見見令郎?”雲弦歌看似在商量,實則在通知。
村長隻能在前面帶路。
穿過村裡的大廣場,往上走了一段路,村長家在莊子靠中間偏上的位置,視野很好,能把整個莊子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中。
周淮意也看出了這一點,甚至還開口稱贊村長家的風景好。
雲弦歌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村長,莊子怎麼一隻貓狗都不見?是沒有鼠類出沒嗎?”雲弦歌在村長家大門的時候,忽然又開口問了一句。
村長把着院門的手一頓,随即笑着道:“那是因為我們莊子裡供奉着貓神仙,這鼠類啊,它不敢現身。”
這話不假,不管去問莊子裡的誰都是這個回答。
“原來如此。”雲弦歌沒有接着再問什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在院子裡澆水的少年。
一身粗布長衣,與莊子裡幹農活的莊稼漢子打扮不同,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小兒風眠,近來念書有些癡了,上仙莫怪。”村長見自己家兒子沒有要理會兩位上仙的意思,隻好開口解釋。
就差沒說自己兒子腦子有問題了。
雲弦歌颔首道:“無妨,我們隻是來看看令郎,問幾個問題。”
“好說,好說,風眠快過來。”村長招手讓在圍牆邊的李風眠過來,但李風眠沒有動,依然舉着水壺再給圍牆邊動花澆水。
村長打算過去把李風眠帶過來,被雲弦歌攔下,“無妨。”随即雲弦歌自己走了過去。
“春季澆花最好在早晨時分,如今已經快中午了。”雲弦歌說完,見李風眠轉頭看向自己,接着開口問道:“莊子裡道路兩旁的花都是李公子種的嗎?”
李風眠雙手抱着水壺,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