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弦歌的話,在圓形空間内回蕩。
燭雨兮站在自己師姐肩上,側頭看向自己師姐,她在想,師姐好厲害,這都能猜到。
周淮意的表情也很精彩,她從未往這方面想過,虧她一直覺得村長是個好人。
而跪在地上的村長臉上的神情也很好品,一臉的吃驚,但眼眸中還閃爍着希望。
雲弦歌的聰明讓村長看到了希望。
但是雲弦歌卻覺得村長的神情看起來過分真實了,總覺得不對勁。
“求上仙救救李家莊,救救我兒。”村長的頭再次磕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周淮意看不下去,上前一步道:“你不說實話,我們如何救?”
村長看着面前的兩人,以及一條小蛟龍,面露悔恨之色。
像是提前演練過一樣。
對,就是這種感覺,雲弦歌瞧着村長的表情,默默想到。
“我說,我都說。”村長往枯骨堆看了一眼,立馬收回視線,不敢多看一眼,“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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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李家莊鼠類橫行,每家每戶的糧食都沒鼠類給吃沒了,下一步就該老鼠吃人了。
已經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他們莊子裡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能治住這鼠患,官府都放棄了莊子,打算把這封起來,不讓鼠患蔓延,最後一個自稱巫婆的人出現,說是請貓仙便能解決此事。
莊子的情況,官府都放棄了,他們莊子裡的人,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便同意了。
不曾想真的有用,鼠類當真是減少了許多,官府送來的糧食,沒有再被吃得多一點都不剩。
不過,這巫婆說要想徹底解決鼠患,還得修建一個間貓仙廟。
村長拍闆同意,打算用整個莊子剩餘不多的錢,給貓仙修一座新廟。
但是巫婆卻說,不需要費那麼多的力氣,隻需要一間民房,在地下挖出一個地道,再在裡面挖出一個圓形的空間。
總之要李家莊按照巫婆給的圖紙挖掘出一個地下的貓仙廟。
其實村長從一開始在看到圖紙時,便隐隐覺得不對勁。
誰會把廟建在地下。
但是為了莊子裡的安甯,他隻能忍下心中的不安。
後來廟建成了,鼠患也當真解決了。
巫婆決定要走時,提出可以帶莊子了的年輕人去跟廟仙學法術。
這話一出,整個莊子了的人都炸開了鍋,幾乎所有年輕人都想去,站在廣場上等着巫婆挑選。
村長家的大兒子也在列。
村長為此還與自己兒子大吵一架,把他關在屋裡,誰知道大兒子敲開窗戶逃出來,站在了隊伍裡。
大兒子被選中了。
“風珏,不要占用名額。”村長走上前去,準備拉走自己大兒子。
卻被巫婆叫住了,“村長大人,本使可以再多選一個人。”巫婆自稱是貓仙在凡間的使者。
“這……不好吧。”村長躊躇,他隻是不想自己兒子去,并不是真的覺得占用了名額。
他總覺得這個巫婆來者不善,就算解決了鼠患,對莊子有大恩,但他依然覺得巫婆的眉眼間透着股邪惡之氣。
“沒關系,本使回去與貓仙解釋一二便可……就你吧,本使觀你面容有緣。”貓仙随手指了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高興瘋了,笑呵呵地走到巫婆身後站着。
“好了,人已經選了,村長大人,本使便離開了,記得初一十五供奉貓仙大人。”巫婆對着村長做了抱胸禮。
村長有模有樣地學着回了一個抱胸禮,眼看着巫婆把莊子裡的十餘年輕人帶走,其中還有自己大兒子。
隻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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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村長說完之後。
兩人一蛟龍視線轉移到枯骨堆上,骷髅頭隻有九個,剩下的幾人,要麼死在其他地方,要麼就是還活着。
“我兒臨走時,我把家傳玉佩給了他。”村長聲音帶着顫音,手指向枯骨堆下露出的一小節玉佩。
雲弦歌擡手,将玉佩吸了過來,懸空在的手心上,肩膀上的小蛟龍配合地張開嘴,吐出一團白霧,鑽入玉佩之中。
随即顯現出玉佩主人死之前的畫面。
長着鼠頭的人,張大了滿是獠牙的嘴,一口咬在另一人的脖子上,接着便是鼠頭人喝完血,擦拭嘴角的畫面,面容也從鼠頭慢慢變成人臉。
“村長,你好好看看,這人是不是與那巫婆長得一樣。”雲弦歌開口問道。
如果不一樣的話,那巫婆和鼠妖是兩個人。
“一樣,就是她。”村長額頭上的血,順着眉骨流到臉頰上,在昏暗陰冷的空間,本該格外瘆人,但是村長的眼眸中的悲傷又讓看起來可憐至極。
“一場自導自演的大戲。”周淮意接了一句。
雲弦歌手中的畫面還在繼續,村長也很緊張,生怕看到自己兒子被吸血的畫面。
好在沒有出現,村長大兒子被咬死的畫面,而是村長兒子領着幾個人逃了出去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