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遠處的天泛起白邊。
雲弦歌領着周淮意往村長家走去。
“還記得玉佩顯示的畫面嗎?最後一刻時。”雲弦歌在前面問道。
周淮意趕緊停下撸香狐狸的手,一臉正色地應道:“記得,師姐。”跟上課被抽問一樣。
“那我們查看的四具屍體,可還記得長什麼樣?”雲弦歌接着問道。
“記得,師姐。”
“可有覺得有什麼聯系?”
“都是四個人?”玉佩中的畫面,并未顯露出逃出去的人的長相,再加上已經埋了的屍體都開始腐爛了,根本就看不到長相。
周淮意的聲音裡都帶着心虛,雲弦歌微微吸氣,繼續提醒道:“靜心凝神,細細去回想。”
燭雨兮踩在雲弦歌的肩膀上,她都想替周淮意回答了,可是一轉眼就看見自己師姐側眸望着自己,好似在說,你敢同周淮意說,你就完了。
“師姐,你五百年來是不是還要去給新弟子上課?”
周淮意還在想時,燭雨兮已經開始問雲弦歌在過去的五百年間都做了什麼。
“嗯,偶爾會去,但不是帶新入門的弟子,是帶内門弟子。”雲弦歌清楚燭雨兮想知道什麼。
她的身份已經不适合去帶剛入門的弟子了,其實雲弦歌早就可以收徒,周淮意本就是師傅給她準備的弟子,但她不願意,最後成了同輩。
周淮意的來頭不小,雲弦歌不願意沾染。
“難怪她那麼怕你提問。”燭雨兮瞧着周淮意被自己師姐問住後的表情,莫名有些同情周淮意。
師姐教授知識時,那是真上心,對所有弟子都是一視同仁,就算背景再硬,在雲弦歌的面前該罰還是要罰,她當年沒少挨竹條。
“師姐……”周淮意想不出來。
“罷了,是我難為你了。”雲弦歌有一種自己教的東西都喂狗了的感覺,再次吸氣道:“死的這四人就是逃出來的幾人。”
“那個段留存的記憶,難道不是貓妖故意的嗎?”周淮意繼續問道,村長說的都是假的,那玉佩裡的畫面應該也是假的才對。
“村長所說的兒子李風珏,你可曾在第一日中聽到阿苗姑娘提起過?”
“沒有……所以,根本就沒有李風珏這個人?”周淮意有些詫異,
雲弦歌賣了個關子,也不讓燭雨兮告訴周淮意,但是周淮意懷裡的香狐狸開口了,“他們四人就是當年剝皮的四人。”
“互相殘殺?”已經不在讨論死的那四人,而是在說李風珏,香狐狸慢了不止半拍,但周淮意還是順着香狐狸的話說。
雲弦歌嗯了一聲。
燭雨兮想要開口,但是雲弦歌一聲:“到了。”讓她閉上了嘴。
村長家門口。
院子門沒關,幾人走了進去。
原本以為院子裡會沒人,結果一進去,就看見被村長鎖在房間裡的李風眠站在院中。
“你們來了。”
“李道長。”雲弦歌直接開門見山道。
李風珏,又或者是李風眠輕笑一聲道:“不愧是玄天宗的首徒,果然不同凡響……請坐諸位。”
雲弦歌領着幾人坐下。
“可否聽李某人講述一個故事。”李風珏開口問道。
“請講。”雲弦歌示意李風珏可以開始了。
“這是我的第六世了,也是我與幸撫糾纏的第六世。”李風珏的話,讓雲弦歌想到一個天道懲罰,十世糾纏。
十世糾纏是指兩個相愛但不能被天道接納的兩人,必須經曆十世的考驗才能在一起,這十世中這對情人會受到各種考驗,一般人到第三世就會放棄。
她們受不了,與愛人相互鬥争,相互厮殺,相互猜忌,相互怨恨。
甯願忘卻前塵,重新做人。
所以,雲弦歌看李道長到目光帶着一絲敬佩,居然六世兩人都堅持下來了。
“轉世投胎的是我,失去記憶重新開始的是她。”李風珏繼續補充道。
雲弦歌聞言想要看看李風珏的真身會是誰,當即閉眼擡手掐訣,點在自己眉心處,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中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在看清李風珏的真身後,忍不住後退一步。
“弟子見過風師叔。”雲弦歌恭敬地對着李風珏行禮道,雖早有猜測,但一個早就死了的人,忽然再次出現,還是讓雲弦歌差點失儀态。
一旁的周淮意不曾經聽說過,師門還有這麼個師叔,但是還是跟在雲弦歌身後行禮。
倒是燭雨兮從雲弦歌的肩膀上一下就跳到李風珏的肩上,把腦袋伸出去,望着李風珏的臉問道:“你真是風老頭?”
“是我……小蛟龍還未化形嗎?這麼多年過去了。”最後這句是對着雲弦歌說的。
雲弦歌本欲解釋,但是小蛟龍自己先一步開口道:“早化形了,這是被你師弟捏碎骨頭,沒長好才不能化形。”
“怎麼回事?”李風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