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二詫異地看着雲星回停在宅子門口,沒有第一時間回話,挑挑眉就站在車窗外喊蕭曜風。
等蕭曜風下來,雲星回已經調适好心情。人家的條件是她念書,可沒說聽者要如何。她是占便宜的一方了。見到蕭曜風的時候,雲星回面色如常。
蕭曜風走在前,雲星回跟上,來到這間宅子前院的廂房。守在門外的阿洛見到蕭曜風過來,從袖子裡取出連夜審問的供詞。
“這就是供詞。昨天審了一夜,現在人還在睡。若是少爺想要見人,我這就去弄醒他。”
“先看看。”蕭曜風展開書信,雲星回看看前面的阿洛,又看看後面的車夫,他們都恭敬的站着等。
雲星回想了想,便也決定等。
蕭曜風先時不以為意,背後靠山是京城官員,這些他早有預料。但有一句證詞,周管事說,兩年前,曾經來過一位公公。那人面白無須,說話透着陰柔的感覺,賭坊的東家十分恭維此人。
這就和他先前打探的消息對上了。竟然真的有公公和賭坊勾結。
後面還附上來過賭坊的貴人名單,多是不入流的小官,京城的官員也有幾個,其中唯有一個最顯眼,安樂侯。
蕭曜風眉頭緊皺,扯上安樂侯,又事關皇家宗室,想想現在蠢蠢欲動的朝廷局勢,蕭曜風就煩悶。查來查去,合着最後查到自家王府頭上?他父王和兩位兄長,會看得上靖安縣一家小小的賭坊?
等解決這件事,他就向皇伯父請薦,放他去邊關曆練一番。自八歲那年起,蕭曜風就想着要去邊關,他準備快十年,皇伯父應該不會阻攔。
雲星回見他眉頭緊了又松,而後又是一副深思的模樣,好奇心更甚。
蕭曜風不顧雲星回滴溜溜好奇的雙眼,雙手一折,證詞就重新裝回信封。
雲星回杏眸睜大,這不給她看嗎?
“帶她去見周管事。”蕭曜風吩咐阿洛,又轉頭對雲星回說,“進去吧,想知道什麼就去問。”
雲星回對他感激一笑,邁步進去廂房。
蕭曜風等在門外,安排下一步的動作,“證詞裡說,截留過一封信,找到了嗎?”
“已經在他書房找到。落款是靖安縣師爺。這位張師爺是靖安縣本地人,和縣令相處得極好。縣令是福州人士,同進士出身,家中條件尚可,妻族是同鄉的舉人之女,和京中的官員沒什麼來往。”阿洛又補充一句,“和咱們王府也沒有。”
低品階的縣令也攀不上瑞王府的門呀。
蕭曜風還要再說,廂房内突然傳出一聲凄慘的痛呼聲,蕭曜風和阿洛皆是詫異,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雲星回審問人是動刀子的。
阿洛心道活該,他就順嘴一提,“也難怪雲小姐有氣。那周管事夥同雲清海一起,逼雲小姐去給老頭當妾,這不是埋汰人嘛!就該讓他吃點苦頭!”
因為這件事與他們的調查無關,就沒記下。可是這些勾當,周管事一件都不敢瞞着,阿洛就知道了。
周管事并不清楚是誰指名要雲星回,但他猜歲數肯定不小了呀。從京城來賭坊揮霍的貴人就沒有低于不惑之年的。
“你說什麼?”蕭曜風反問的聲音瞬間高了兩個度,“要納雲星回做妾?是誰?”
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知死活,不怕家宅不甯,要讓雲星回進自家後院。
蕭曜風不禁回憶起雲星回的樣貌,的确是不錯,可沒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啊。而且,咳咳,不是蕭曜風風流,隻是見慣宮中環肥燕瘦的嫔妃,他隻覺得雲星回年紀還小,臉都沒長開呢。
蕭曜風就納悶了,雲星回就是肌膚白了些,嫩滑了些,眼神靈動一點,但是她缺點也很多啊。頭一個就是脾氣不好,還敢給他甩臉子。
雲星回打開門出來,就瞧見蕭曜風直愣愣地看着她,怪不自在的,眉頭一擰,“你這是什麼眼神?”
想起剛剛的叫聲,周管事是被關的嫌疑犯,她這算是探監。雲星回要澄清,“我就是輕輕一碰,哪裡想得到周管事被你們折磨的不輕,這麼一點力道就受不住了。”
千真萬确。看來不管是哪裡的牢獄都很會折騰人。雲星回一時又想起上一世被誣陷入獄的弟弟,掐緊手心,她一定要阻止。
蕭曜風揮散亂七八糟的念頭,“阿洛,去看看情況,撐不住就先給他上藥。”
阿洛應聲而去。都是外傷,敷個金瘡藥準好。
“我們回去。”問完人,就該回家了。
雲星回颔首,依舊是跟在後面。
回到家,雲星回舒服的躺在軟榻上,木蘭拿着美人錘松散筋骨。她總覺得回程路上蕭曜風的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