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正說着話,金嬷嬷突然掀簾子進來,“夫人,林家夫人突然到訪,和那邊鬧起來了。”
“怎麼會?”雲夫人驚訝,想到雲月琴和她婆母的關系,馬上吩咐:“千萬看顧好均兒。”
金嬷嬷點頭,這個時候,林家小公子的祖母到雲家鬧,肯定不是好事。
林均正忙着玩玩具,不會注意雲夫人這邊的動靜。可雲星回不同,她擡眸望去,雲夫人帶着金嬷嬷匆匆離去,她的嘴角輕輕勾起,憐愛的看着林均,希望她沒做錯。
此時,雲烨喬壽宴歡樂的氣氛已不再。
宴席剛過半,林家老夫人王氏氣勢洶洶的帶着一幹家仆來到雲家門口,不叫人迎接,也沒帶賀禮,甚至臉上都沒有笑意,實在不像是賀壽,倒像是讨債的。
惹得宅子外看到的人都議論紛紛。
王氏左右環顧一圈,冷笑一聲,她正要把事情鬧大呢,都來看看才好。她林家才能換一個貼心貼肺的兒媳婦!
當年林磊和雲月琴定親,是林父做主的。王氏從來看不順眼雲月琴這個兒媳婦,可兒子林磊又與雲月琴夫妻和睦,這就更紮眼了,因此她時常無事也要刁難雲月琴三分。
可是去年,她娘家王家搭上了貴人,兄長到戶部擔任主事,前程大好。兄長的女兒正值妙齡,偏偏命不好,未婚夫遊學瘧疾去世,耽擱了下來。
可巧,林磊去王家的時候,侄女對林磊有意,于是大嫂來探口風。王氏便起了休妻的心思。隻是王氏舍不得林均這個大孫子,一直猶猶豫豫。
可是該對雲月琴使手段的地方她可沒留手。尤其是今年,王氏就以林磊要專心科考為借口,夜裡總要喚雲月琴來服侍她,不讓夫妻二人同房。她敢肯定,兒子兒媳今年都沒有敦倫過!
然而就在前兩天,竟有自稱是親家仆從的人來報喜說雲月琴有孕兩月有餘,要留在雲家多住一陣子好安胎!
笑話!王氏一聽就氣得七竅生煙。好個賤人,居然背着她兒子在外面偷人!王氏越想越氣,當下就不管不顧帶人上雲家。
一天多的路途非但沒有讓王氏冷靜,反而想趁此和雲家撕開,讓林磊休妻另娶。
這會兒王氏站在門口,眼尖盯着大門,剛看到李氏、俞氏帶着雲月琴邁過門檻,立即大聲嚷嚷起來,“雲月琴與人私通,懷有孽種,不知廉恥,賤婦一個!你們雲家非但不狠狠打死了她,還包庇她,企圖讓一個野種進我林家的門!”
“雲家欺人太甚!今日我就要揭露雲月琴通奸的惡行!今日,我就要我兒子休妻,把你掃地出門!”
王氏聲音尖利,句句扯着嗓子說話,加上她來時的陣仗,四周的人都很安靜的很。她這番話一出,衆人嘩然,看向雲月琴的目光透着鄙夷和打量。
雲月琴傻愣愣的待在原地。她真是被王氏的話吓懵了,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意識到王氏話裡的意思,臉唰的一下子煞白,欲要反駁,又思及這是祖父的壽宴。
雲家才發生伯父過繼的事,現在又有王氏這一鬧。雲家很長一段時間怕都要是靖安縣的笑柄了。祖父不知如何傷心。
就是這愣神的一下,沒留意王氏滿面怒容的走到她跟前,高高的揚起手臂。
“啪!”
巴掌聲清脆響亮,雲月琴的半邊臉立刻通紅,巴掌印都清晰可見。
俞氏心疼女兒,立刻開口,“親家母,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相公和林家老爺多年好友,兩家相交時日不淺,雲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是清楚的。”俞氏先點出兩家的交情,“今日我父親壽宴,你在這裡大鬧,冤枉小女,莫不是有什麼隐情?”
這就是給王氏台階下了。
王氏當着衆人的面污蔑雲月琴的清白,就不能私下解決,必要在衆人見證下做個解釋。不然雲月琴就永遠逃不掉婆母指責兒媳通奸的污點。
那還能活麼?
王氏卻絲毫不領情,她要的就是人衆皆知,“呸!要不是我家老爺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雲月琴能嫁入我林家?雲家不過是窮鄉僻壤出身的鄉下丫頭,林家可是京城裡頭的人家!”
“賤人,你說,你若不是與人私通,如何懷得身孕?”王氏說着就要上前掐雲月琴,要讓她給個交代。
雲月琴被那一巴掌徹底驚醒,心下一片寒涼,往日婆婆對她苛責,她認為不打緊,林家公公明事理,丈夫可靠,兒子可愛。但雲月琴萬萬想不到婆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誣陷她私通!
她嫁到林家這幾年,任勞任怨,上孝順父母,下照顧孩子,對丈夫更是無微不至,難道婆母對她連一絲好意也無嗎?
偏要在今日下祖父的顔面,砸雲家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