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由此,對雲清河動了殺心。
得知真相,雲星回恨不得将裴行楷抓起來,狠狠教訓一頓,再以買兇殺人的罪名把人送進牢獄。想想裴行楷在戶部多年,手腳肯定不幹淨,再尋幾個罪名,流放三千裡,在寒苦之地吃苦受罪,慢慢贖罪。
但是想到裴家人,雲星回頭疼的閉眼,最後心念一轉,禍水東引最好,将送來的消息重新裝好,送到雲清河的書房,幹脆就讓父親自己決定如何面對裴家人。
認不認親爹這種事,還是讓他父親煩惱去吧。
擱下一樁心事,雲星回讓人備車,她要去昭郡王府見見蕭曜風。這人剛忙完宮裡的事,宣北城告急,不知他會不會前去打仗。
雲星回決定當面問問。
到了正門口,雲家的馬車和一輛馬車同時停下。雲星回還來不及下車,就聽到阿蠻着着急忙慌地沖到那輛車前,大喊道:“禦醫,禦醫,快!我家郡王中毒昏迷了!”
雲星回腦瓜子嗡嗡的,怔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阿蠻大力拖着老禦醫一隻手,飛快的跑進昭郡王府。禦醫的醫童驚呼一聲,追着跑上去。
中毒!
怎麼會?不是在戰場上風餐露宿,長夜奔襲,又身受重傷,才染上重病的嗎?雲星回柳眉蹙起,也不等通報,趕緊下車,跟在藥童身後進去。守門的侍衛認得雲家的馬車徽記,互看一眼,就沒攔人。
郡王府的前院大氣疏朗,院子方正,雲星回和木蘭走得快,剛好在禦醫後面進來。
阿蠻催促的聲音在屋内傳出來,“快來把脈,郡王剛剛還吐黑血了!”
禦醫不敢耽擱,氣都沒喘勻,手指已經搭上蕭曜風放在床邊的手腕。
阿蠻才松口氣,一擡頭,居然看到雲星回和木蘭主仆二人,驚得險些掉了下巴,磕磕絆絆的說:“雲、雲小姐,你怎麼來了?”
阿蠻心虛,但是聽在旁人耳中意思不同。
雲星回雖然和蕭曜風定了親事,但還沒成親呢,雲星回這時候孤身前來,總覺得不夠端莊。瞧病的老禦醫就分心看了雲星回一眼,心底不喜,到底不是官家小姐,欠缺教養。
雲星回也是一時亂了分寸,不然不會沖動的闖進蕭曜風居住的院子。阿蠻一說話,她理智立時回歸,顧不得羞赧,先問:“阿蠻,郡王情況如何了?”
阿蠻眼神往雲星回身後看去,沒有看到甲一,思索着回答:“郡王好端端的在看書,突然就吐出一口黑血,我們都猜是中毒了。”
禦醫把脈過後有了猜測,此時聽完阿蠻的話,心中已然明了,接話道:“沒錯,從脈象上看,這毒霸道,來勢洶洶,一發作就侵入心肺,幸而昭郡王反應快,迅速運功将毒逼出來一些,否測就是解了毒,身子也垮了。”
“是什麽毒?如此陰險!”門外傳來一聲怒罵,雲星回乍聽覺得有點熟悉,回頭去看,驚訝的看着皇上帶着一位太監匆匆走進來。
“參見皇上!”
“參見皇上。”
禦醫最先回神,跪下請安,雲星回等人才跟着行大禮。
“别跪着了,快說曜風的病情。到底是什麼毒,怎麼中的毒?”蕭凜語氣急切,滿是溝壑的臉上不加掩飾的流露出狠意。
雲星回悄悄擡頭,皇上的氣色差了許多,鬓間白發未變,但精氣神不同了。想必太子薨逝的打擊不小。
“啟禀皇上,昭郡王中的毒是勁寒草凝汁制成的寒毒,專入侵人體心肺,中了此毒,從今以後就畏寒怕冷,心脈不健,身子要比尋常人要弱,纏綿病榻,幾乎離不得藥罐。發作之時兇猛,後續則是慢慢折騰人。”
“不過,郡王反應快,逼出了一點毒汁。微臣再開一副解毒藥,症狀會減輕許多,應該能恢複個五六成。”
好在結果沒有那麼差。老禦醫放松心神,能保住命,什麼都好說。
蕭凜怒極反笑,“好啊,什麼人敢來謀害朕的侄子。曜風自小好動,這毒藥是想廢了他!江成,你即刻去查!”
“皇上,已經包圍郡王府。”外面又進來一個穿着銀色铠甲的将軍。
江成說道:“周将軍來的正好,跟咱家出去審人吧。”
眼看兩人出去,阿蠻手掌抓了又松開,嘴巴也是張了又合起來,苦着臉,不知該說什麼,隻好退到雲星回身邊,小聲說道:“雲小姐,甲一沒跟着您一塊來嗎?”
雲星回納悶,搖搖頭。知道蕭曜風無性命之憂,她也就安心了,開始思考蕭曜風中毒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