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人臉歪歪扭扭,詭異地模仿着鈴蘭樣貌,斜斜瞪出一雙明眸,看着雲舒面露楚楚可憐:
“不要……殺我……”
雲舒手一用力,直接掐死了那朵黑花,裡面黑綠相間的汁水噴然炸開,濺了雲舒滿臉,仔細聞,一種極酸的怪味萦繞于鼻翼間。
雲舒突然覺得,這輩子不想再聞到任何花香。都好惡心。
黑花迅速枯萎落地,雲舒盯着它看了一眼,卻見它偷偷摸摸似的将自己縮進紅色土地之中。
“嘻嘻……沒死哦。”它躲藏進去之後朝雲舒發出桀桀怪笑。
雲舒見此情景冷笑一聲:“呵,想死容易得很。”
她蹲下身子攤開手掌,用戮魂刀在上面劃了一刀,鮮血湧出的瞬間她以掌撐地默念咒文。
這些妖花妖樹煩得要命,合該統統滾下地獄。
不消片刻,猩紅如血的彼岸花怒放于這片紅色土地之上。
一朵接着一朵,濃豔而又陰森。
雲舒直起身俯瞰四周,啟唇吐了一個字,聲色冷淡如冰:“起。”
瞬間地獄之火燃遍整片紅色土地。
以彼岸花為燃料的烈烈大火隻霎那間覆蓋,仿若濃郁的血河極速流淌在這妖域芳茵秘境。
無數的妖樹妖花驚聲尖叫,交纏的藤蔓就像瀕死的魚一般撲騰不已。
紫色濃霧緩緩散開——
“雲舒。”鈴蘭手持戮魂刀朝她跑來。
雲舒見她身上沾染了黏糊糊的金黃色汁水,猜測鈴蘭應該也遇到了一些妖樹妖花:“你沒事吧?”
一靠近,鈴蘭身上的惡臭比她身上的還要難聞,雲舒忍不住喊道:“你别過來!先别靠近我!”
鈴蘭欣喜的表情一瞬間僵在臉上,很快,委屈的可憐表情占領了她,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動了:
“哦……好的。”
雲舒覺得自己方才的态度是不是傷到了她,解釋道:
“呃,不是,是這些汁水實在太臭了,我、我有點犯惡心。不是你的原因!”
鈴蘭聽她這麼解釋,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怪味,覺得好像是臭了點,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不是故意的。”
雲舒扶額輕笑了聲:“你還真是有禮貌。”
“啊?”鈴蘭沒聽清。
“沒什麼。”雲舒問她:“蔽月呢?你可有見到?”
鈴蘭搖搖腦袋:“沒有,我一直在找你們,隻找到了你。”
“雲舒,這些彼岸花是你召喚出來的嗎?”她問。
雲舒看她一眼:“想學?要交學費哦。”
“好哦。”鈴蘭想也沒想便笑着柔柔答應。
小姑娘還真是好忽悠,雲舒想。
濃重的紫霧漸漸散去。
“何人放火燒我妖域!”來者怒氣沖天,沉聲問道。
雲舒仔細朝他望去,是那天在籠山溶洞喊她“子玉”的那個年輕男子。
肖若及顯然一愣:“子玉?你在這作甚?”
他走近幾步,發現她渾身挂滿了各色汁液,狼狽的很。
雲舒拔起插在地上的戮魂刀,幽幽說道:“我可不是子玉。”
肖若及訝異半晌,再次怒火上頭,質問她:“你把子玉怎麼了?”
“你們妖域的人也是奇怪,一開始就以惡意揣度别人,這個習慣可不好。”雲舒說。
“你們放火燒我芳茵秘境還有理了?”肖若及氣急。
“你也看到我們身上粘着的東西了,是這些妖樹妖花攔着我們不讓走,放個小火苗吓一下罷了。”
雲舒說完,彼岸花不再繼續燃燒,旋轉着收回地底深處。
那些妖樹妖花仍然哭喊不止,在耳邊不停吵鬧着。
“嗚嗚嗚,肖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肖大人,是落大人下令不讓地府魂使進入籠山打擾他!”
“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肖大人!”
“我們好可憐,我們都是小可憐,嗚嗚嗚……”
肖若及一陣煩躁,站在對面的兩個女子渾身散發陰氣,他便已猜測可能會是冥界之客,沒想到是冥府魂使。
妖域何來的膽量去挑戰冥府的勢力?
那落浮葉手中的誅神石遲遲不得成型,不久之前屠殺的那個魂使甚至幾乎耗去了落浮葉的大半靈力,勉力殺之罷了。
現下看來,她們必是為了那個被殺的魂使而來,聽說冥府司職使都是不死不滅之身,他身單力薄又如何抵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