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漂亮的很國際化的女孩站她面前。
栗棕色的長卷大波浪披在肩頭,皮膚是小麥色的,看起來很有活力,身材很好,前凸後翹,穿着很短的格子裙加襯衫,是國際部的校服。
這天殺的明德,還搞區别對待,她們是清一色的土鼈運動服,國際部卻穿着漂亮的襯衫西裙。
“嗨——”那女孩兒微笑,“這是我跟朋友的位置,麻煩你們讓一讓好嗎?”
哦,她的朋友。
溫柔歪頭,還有個金色短發的女生站在一旁,皮膚是病态的白,一隻耳朵上戴了三個耳釘。
這尼瑪,學生還能打耳釘?
溫柔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她也笑得很客氣,但拒絕讓位,“你有什麼理由說,這是你的位置?”
“我們一直坐這裡,都知道。”
“所以呢?寫你們的名字了嗎?”
孫曉岚是個慫的,新來學校沒幾天,就跟别人起沖突,她不願意看到,拽拽溫柔的衣袖,湊她耳旁低聲道:“算了算了,讓給她們。”
“讓——個屁。”溫柔屁股都不帶挪一下,擡頭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想讓。”
栗棕色卷發的女生明顯被氣到,胸脯起伏了數次,突然冒出一句,“you,S—O—B!”
然後跟着金色短發女生哈哈大笑。
溫柔莫名,她聽不懂。
她英文稀巴爛,滿分一百二的卷子撐死考到八十,這次中考要是沒有舞蹈特長加分,她根本進不來明德。
不過這不妨礙她理解,這應該是罵人的話。
于是溫柔樂呵呵的,豎起一根中指,“fuck you,賤人。”
兩個奇怪的人終于離開,去找别的位置了。
其實要是在沒有人的地方,她們應該會抓頭發打起來,但現在人山人海的,雙方都收斂了火力。
孫曉岚無不佩服道:“溫柔,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
溫柔惡寒,“免了,我沒有這個癖好。”
再看比賽的心情也沒有了。
兩個人直接出來,去小賣部一人買了一根冰棍,晃晃悠悠繞着學校逛。
她們也是新朋友,需要有進一步的認識。
孫曉岚問:“你待會兒就走嗎?”
“嗯。我晚上有舞蹈課,要練。”
“好幸福,我也想走讀,我媽媽讓我住校——軍訓還有晚自習,煩死了。”
“哪裡幸福,我去舞蹈室超遠,回家也得做作業,都不夠時間睡覺,我慘死了。但沒辦法,光靠文化課,我上不了太好的大學。”
聊着聊着,一根冰棍舔完,人也走得有點累了。
雖然日頭沒那麼毒辣了,但空氣還有沒散盡的餘熱。
熱啊,是真的熱,好熱好熱。
溫柔果斷道:“我們再去買兩瓶冰水怎麼樣?”
她不能再吃冰棍了,怕胖,但可以喝冰水。
孫曉岚沒有意見,她們又往小賣部走。
路上,孫曉岚還在可惜,“剛剛沒看見那個叫程昱的,就出來了。”
溫柔眨巴眨巴眼,“早晚能看見啊。都在一個學校。”
“好奇有多帥,我進學校,聽了好幾次他名字。”
“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就是個子高了一點,皮膚白了一點,鼻梁挺了一點,但脾氣很臭,嘴巴很毒……”
“啊?”孫曉岚懵了懵,“溫柔?你認識啊?”
……
溫柔立即否認,“不認識,我聽說的。”
再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快到小賣部了,孫曉岚蓦地駐足,手指着前方,“溫柔——那兩個女生,是不是就是剛剛跟我們吵架的。”
溫柔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在小賣部的門口。
不隻有那兩個女生。
還有兩個男生在。
其中一個,身形格外優越,個高腿長,目測一米八五朝上,在高中男生裡算是鶴立雞群了。
他穿着白色耐克短T,黑色耐克短褲,踩着一雙外穿拖鞋,漆黑的頭發微濕,表情有些冷淡,垂着眼睫,一手插着褲袋,一手在玩手機。
兩個女生圍着他在說些什麼,嘻嘻哈哈,他隻當沒聽見,充耳不聞,也不搭腔。
另一男生則差不多穿扮,皮膚微黑,手舞足蹈的,時不時仰頭大笑,應該是在迎合兩個女生。
“溫柔,那個男生,好他媽帥啊。”孫曉岚不自覺喃喃,似乎看呆。
“黑皮膚?”溫柔還真認真打量了一下,“還行,蠻陽光。”
孫曉岚無語了,“另一個!”
“哦——”溫柔皺眉盯了一會兒,“他不怎麼樣。”
……
孫曉岚驚呆了,“他還不怎麼樣?那誰能怎麼樣?”
溫柔但笑不語,往小賣部徑直走。
孫曉岚跟在邊上,她還糾結這個話題,主要是無法忍受人跟人之間的審美差異有這麼大。
“你真覺得他不怎麼樣?”
看了十幾年,都看膩了好不好,溫柔心裡吐槽。
程昱看見溫柔走過來,已經預備打招呼,但見溫柔頭一撇,一副跟他完全不認識的樣子,突然牙癢了癢。
好。
很好。
裝不熟。
程昱長臂一伸,起手就捏住溫柔的脖後頸,硬生生叫她調轉了個頭,擰到自己面前。
……
溫柔想死。
這個人不守規矩,明明開學前一天,她跟他說好,在學校要裝不認識,因為她不想應付他身邊的狂蜂浪蝶。
現下,除了溫柔跟程昱兩位,在場的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
孫曉岚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頭牛。
溫柔咬牙切齒,“你,放手,我又不是狗。”
程昱松開,環着胸,淡淡道:“你媽讓我告訴你,她今天不來接你,叫我送你去舞蹈室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