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溫柔蒙頭蓋着被子賴床。
秦美麗提着鍋鏟,氣勢洶洶敲門。
“起床!都快期末考了!起床!你就知道賴床!!”
溫柔被這奪命連環催吵得在床上踹被子卸氣。
煩死人了,可不可以同情一下早六晚十一的學生,難得能有機會睡懶覺。
被打攪得徹底清醒,溫柔懶洋洋起身,頂着雞窩一樣的頭發,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有氣無力地開房門。
“媽——卧槽!”
“砰!”
髒話伴随着劇烈的關門聲,溫柔背抵着門大喊,“程昱!你回家能不能吱個聲!”
靠!老子沒穿内衣!
其實程昱站得很遠,什麼也沒看見,環着胸慢悠悠走過來,靠着門邊,“急什麼?遮不遮不都一樣。”
說完,又慢悠悠環着胸走回客廳。
……
果然是新的一天、新的氣人方式。
溫柔開始牙癢。
她迅速在睡衣内加了一件小背心,開門、眯眼、弓身、瞄準程昱的背影——
起步、加速、跳躍。
程昱聽見腳步聲時已經晚了,猝不及防背上壓上一些重量,脖子被細白如瓷玉的胳膊猛得勒住。
他“咳咳”兩聲,在垂目後抿出一抹“拿你沒辦法”的笑,稍有刻意地彎下肩背,右手向後一橫,護住了她的腰,防止她不小心掉下。
“你再說一遍?”
“什麼啊——”他懶洋洋地,拖長尾音,帶着笑。
“什麼遮不遮都一樣?”本來就對平胸略有自卑的溫柔,對這個話題敏感的不行。
“你說?你說?”
“本來就———溫不柔!”程昱話到一半開始嘶氣,“你别扯我耳朵!”
“你再說一遍?”她略略松動。
“我說什麼?”程昱無奈了,“你睡衣那麼厚,遮不遮都看不見,我哪裡說錯?”
……
好吧,她誤會了。
溫柔這才從他身上爬下來,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嘀咕,“我還以為你嘲笑我——平胸。”
最後兩個字,程昱沒聽清,皺眉問:“什麼?”
溫柔含糊地,“……平胸。”
“什麼?你說大聲一點。”他還是沒聽清。
“平胸!我以為你嘲笑我平胸!你是不是聾了?!”溫柔中氣十足地喊出來了。
程昱立即屈食指,狠狠扣了一下她腦門。
“我沒這麼無聊,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他白目她。
“最好是。”溫柔嘟囔,“哎,自卑。我長大後的第一件事,要存錢去隆個C罩杯。”
?
程昱指了指自己,“我是男的。”
溫柔點頭,“看得出來,特征很明顯。”
程昱頓了頓,臉上的嫌棄呼之欲出,“你是不是女孩子?什麼話都敢往外講。”
“嘁。”溫柔覺得程昱這個人有時候真的挺裝,“咱倆能不能别搞得那麼見外?你小時候可還尿過我的床。”
“溫不柔。”程昱面無表情,“你再這副二流子的腔調,我會報警,說你對我進行性騷擾。”
……
這樣吵吵鬧鬧的氣氛,自從程昱從溫柔的家搬走,許久未有了。
秦美麗端着菜從廚房出來,笑說:“你們聊什麼?裡面聽着咋咋唬唬。”
程昱剛要開口,被溫柔踹了一腳屁股。
他沒設防備,這一腳踢得他一個踉跄,往前跨了一步,差點摔倒。
程昱扭頭,見她狂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
程昱微微一笑,無情地轉回去,對着正在餐桌上擺盤的秦美麗認真說:“溫柔說自己胸小,想要隆胸。”
“呵,真是什麼都敢想。”秦美麗冷笑,“你敢去,我就敢打斷你的腿。”
被恐吓的溫柔,“……”
“我口嗨行不行?”
***
秦美麗今天做了一水程昱愛吃得菜。
滑蛋蝦仁、上湯娃娃菜、西芹炒牛肉、蘆筍炒鹹肉……
溫柔咬着筷子,在幾盤菜上逡巡了一番,咂舌,“老媽,你厚此薄彼,我喜歡吃得菜,一道沒有?”
秦美麗道:“你喜歡吃的?炸雞?糖醋?辣炒?——我敢燒,你敢吃嗎?”
卡在舞蹈生标準體重,一斤都輕不下去的溫柔,“……不敢。”
程昱夾起蝦仁,嘗了嘗,彎起眉眼,“秦老師廚藝漸長,去哪裡進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