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看到正刺激時,纖細瘦弱的女子獨自在偏僻的車站等待心上人的出現,兇手舉着利刃,越靠越近……
因着緊張,她原本想抓爆米花的手遲遲未落下,整個人上半身微微蜷縮着。
溫柔屬于人菜瘾大,愛看,但膽量一般,稍微有些刺激血腥的也會心裡發慌。
兇手捅下的那一刀、故弄玄虛的背景音、配合女子回頭時恐懼的眼神——她即便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也着實吓了一跳。
溫柔條件反射一般閉上眼睛,手不自覺尋找安全可靠的東西去抓,她被吓得花枝亂顫,倒是咬着唇不發一聲——她最後的倔強。
她抓住了程昱的胳膊,因為緊張而力氣過大,五根手指做九陰白骨爪的形态,指甲都陷進他肉裡——好在她沒有留指甲的習慣,每根手指的指甲都剪得平平的、短短的,殺傷力減去大半。
程昱抓住機會,十分自然地伸另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撫,“怕還挑這種片子?”
溫柔還沉浸在劇情裡,沒反應過來,轉頭瞪他,“你怎麼不怕?你是不是沒有認真看?”
“啊,沒有呢。”程昱又換了一個懶散的坐姿,嗓音低沉含笑。
黑暗中,他半張側臉隐隐綽綽,他的眉骨、鼻梁、下颌線,都宛若手工刀雕刻出的藝術品,兩年未見,他似乎變得更成熟了一些,這幅長相,也難怪引起軒然大波。
溫柔有些恍惚,覺得程昱跟自己想象中的模樣似乎不一樣了,很不一樣。
“哦,是不是不太喜歡?要不?”溫柔比劃了一個走的手勢。
程昱歪着頭笑,他道:“還行,再看看。”
後半程的電影,溫柔注意力也開始渙散了,程昱十足的擾人,叫人惱火又沒法生氣。
他一會兒湊很近,幾乎貼着她耳朵問,“哎?這個兇手為什麼殺這個女生?”
一會伸出手指,勾住她垂落肩膀的發絲,輕輕拽一拽,“哎?這個女生為什麼要答應跟兇手約會?”
她偶爾伸手去抓爆米花時,總“湊巧”同他的指尖碰觸,亦或者他在旁打一個哈欠,坐低身子,垂着頭,幾欲靠在她的肩上……
有一種詭異暗流在兩人間湧動。
電影結束,燈光亮起,溫柔總算舒了口氣。
等前排的人都走光,兩個人才起身,慢慢悠悠往出口走。
電影院的出口與進口是同一處,出來時,前台一直拿眼睛觑兩人。
溫柔對此并沒有察覺,隻絞盡腦汁不冷場,“還挺好看的哈。”
“嗯——你看明白了嗎?”程昱問她。
溫柔愣,“挺好明白的呀。”
這麼簡單的叙事結構,“你沒看明白嗎?”
程昱意味深長道:“沒仔細看。”
想到程昱後半程的諸多小動作,溫柔沒好氣道:“沒仔細看,你問題那麼多?”
程昱極為自然地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沒仔細看,問題才多啊——”
身後,有個手機探出腦袋,拼了命地咔嚓咔嚓,把真相框進相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