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掂了掂籃子裡的遊戲币，還剩不淺不厚的一層。

“抓娃娃去。”他明顯是有些累了，眼皮下壓，低低掃了一眼入口區域的娃娃機。

“應該帶瓶飲料來的。”顧輕舟沉了口氣，視線被帶去宋忱指的方向。

在她看來，視野中的娃娃隻有難看和看得過去之分，所以盡管有明亮的燈光打着，毛茸茸的觸感很直觀，她還是不甚感興趣。

宋忱順着兩排娃娃機中間的通道走過，在某處停下。他的臉光下亮亮的，與昨晚的記憶截然不同，雙眼卻總是有神，總有明潔的眸光。

“你覺得我幾個币能抓到？”他半彎着腰，撐在娃娃機操作台邊，那雙手有落在搖杆和按鈕上。

“我猜……”顧輕舟也湊近，看着塑料門内被夾得七零八落的娃娃，“三十個以内吧。”

“我這框裡總共就三十來個。”宋忱道，“十個，你信不信？”

“你倒是證明你的實力啊。”顧輕舟指指其中她以為有希望的一隻兔子，“那隻有點希望。”

宋忱的視線慢慢從她的臉上移開，胸有成竹地投進兩個币。

“看好了。”

他操作搖杆，夾爪甩動起來。按鈕按下後，夾爪落在顧輕舟指的娃娃上，然後完美錯過。

顧輕舟環臂，眼神随着宋忱站直身由下往上，似是意料之中。

“可不是我不信你啊，你剛剛都沒對準娃娃。”她擡指，在錯過的位置劃圈。

“找手感而已，你真以為我不會啊？”宋忱的神情中夾帶着神氣，好似剛剛失利的人并不是他。

事實證明，神氣也隻是面對熟人的一貫表現而已。

顧輕舟沒有打擊他，倚靠在一邊，他換目标她也跟着挪步。宋忱連下了十幾輪，結果一無所獲，籃子裡的遊戲币也見了底。

他終于是有些氣餒了，看籃子力僅剩的三個币，和顧輕舟面面相觑。

顧輕舟：“怎麼不繼續抓了？”

宋忱有些不情願地投了兩個币，心知肚明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我可以收回我之前說的話嗎？”宋忱問。

顧輕舟點頭，“當然，我已經當你沒說過了。”

一以貫之的填補遂人願，眼見夾爪夠到了娃娃，卻又在中途掉了下去。

兩人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宋忱拿起最後一個币，已經不足夠他再進行一輪遊戲了。

“你還想去兌币？”

他搖搖頭，“技術真不行。

“正常，這些機子都是動過手腳的，夾不到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是真的想要拿到娃娃，圖一樂而已。”顧輕舟安慰他，頭向出口一偏，“走吧，一個币也玩不了什麼了。”

“其實……”宋忱将籃子放到一邊，依舊捏着那枚硬币，“雖然你不是很想要那些娃娃，但我就是想抓一個，結果什麼都沒得到，就剩下一個遊戲币。”

“那就把這個币送你吧。”

他把币往顧輕舟懷裡一塞，她不得不接住。

顧輕舟：？

“下回你考科目三的時候再來玩，到時候你再兌點，剛好花掉。”

顧輕舟佯裝鄙夷地看向他，“我都不來這玩。”

“那也比我好，我下次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那，這難道能帶出去？”

“怎麼不能？就一個币，難不成為了它還去存一遍？有朝一日會回來玩的，況且我已經消費了，已經超過這一個币的成本了吧。”宋忱又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推着人朝門口走。”走走走，去江邊吹風去。”

廣場上的場景和昨天一樣，到處都是晚飯後消遣的居民，耳朵裡充斥着各種廣場舞的音樂，吵鬧卻又很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