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線逐漸照射到浴室,在太陽光下浴室的燈光形同虛設。
一寸一寸的陽光往牆上攀爬,直至整間浴室充滿了陽光為止。
長瑾對着小航問道:“所以你當初告訴我的故事是假的?真實的故事應該是像你母親說的那樣。”
小航仰着頭,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後又頹着頭,“要是那樣就好了。”
随後小航開始向長瑾講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一切都是他為自己編織的一個夢,他更改了他自己的記憶,讓原本破爛,充滿不幸以及暴力的家庭編織成了一個幸福溫馨,隻有妹妹、母親以及他存在的家庭。
曾經的家庭像是被雨淋濕的衣服,濕漉漉的黏在身上,他稍微扯開一點,立馬又粘在了身上,穿着不舒服,又脫不下。
曾經的父親很愛家,會跟母親開玩笑,會和他以及妹妹打趣,但隻從吃了帕洛眠之後,讓本來就是神殿大執事的他變的瘋狂,他甚至做夢都想獲得神力。
在盛行帕洛眠藥品之後,他的父親支付不了這筆費用,就将他的母親和妹妹‘出售’了。
母親和妹妹就像是兩個待價而沽的商品一樣,被他的父親毫不猶豫的賣出去了。
而他大概因為是個男生的原因,逃過了一劫,但被留在了那個會吃人的房子裡,整日與惡魔為伍。
無邊的黑暗壓的他喘不過氣,他唯一想到能開解他的地方也隻有神殿,也是在那時阿努比斯選擇了他。
他得到了‘回憶’這項技能,但擁有這項技能對他現在的處境提供不了任何的幫助。
回憶裡依舊是廢墟,現實依舊還存在,他還是逃離不了家,救不了母親和妹妹,所以…
長瑾聽到這裡,慢慢說道:“所以你接觸到了寄生物這個東西。”
既然他對自己的面貌不震驚,說明他是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并且去了解過的。
小航點點頭,他在黑市購買了寄生物,夢想着有一天成為同化者逃離這個家,找到母親和妹妹。
但是,在他發現自己開始異化,并且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全身發生大面積的異化時,他知道他快變成寄生體了。
一個即使存在自己意識,但外貌面目全非的異類。
他說道這裡,擡起頭,帶着笑意,“剛好,這時你來到了我身邊。”
在阿努比斯的筆記裡他曾看過一個神術,而長瑾就是他要找到人。
長瑾:“……”
講故事就将故事,怎麼搞得像她們兩人有什麼不正當關系一樣。
她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擁有什麼異能能讓對方将她困在這個回憶裡,還有阿努比斯又為什麼放棄他?
長瑾見他許久沒說話,像是又陷入了某種回憶裡。
她喚了他一聲,小航回神。
長瑾沒耐心了,連續兩次進入别人的回憶,她已經煩了,她快速問道:“你讓居民樓裡的人成為了分化者?那為什麼不直接讓她們成為白色種子?”
小航搖頭,神色異常的說道:“沒有,不是我讓她們被寄生的。”
“這是在回憶裡,我不能讓她們成為白色種子。”
長瑾明白了,她是從外面進來的,所以她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随即長瑾反問:“是嗎?”
“那你在浴室是在幹什麼?”
小航突然正色,認真的說:“在這個回憶裡,母親是真的。”
等等,他在說什麼?
長瑾疑惑:“所以…你是說,你的母親是現實生活中的母親,是真實存在的?”
小航:“我在成為分化者之後,遇到了母親,我發現可以将現實中的東西帶入回憶,隻不過需要付出點代價。”
長瑾沒問是什麼代價,她現在是蒙的,現實中的人帶入回憶裡生活,這還是她認識的文字嗎?
難怪她當時用他母親威脅他,他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長瑾還單純以為這是破局的關鍵,隻要破壞母親就能讓這個場景消失,沒想到是真實存在的。
在長瑾愣住的時候,小航接着說:“在母親成為貝殼之後,我發現其他貝類的血液可以讓母親延遲異化,所以……”
她知道小航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麼,但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這樣,那是誰讓這裡的人變成分化者的。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問題。
長瑾:“你需要我的什麼異能?”
小航看着長瑾笑着,半天才吐露出幾個字,“靈魂,堕天使……肮髒的靈魂……”
靈魂?
堕天使?
這兩者有什麼關系。
長瑾抿抿唇,剛打算開口,就發現她面前的小航閉上了眼睛,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滑在地上。
她皺着眉上前,推了推小航,沒反應,探了探他的呼吸。
死…了?
為什麼他會死?
難道不應該成為寄生體嗎?
随後小航手腕上和長瑾一樣的印記升到半空中,像煙花一樣像四周散開。
長瑾低喃道:“原來阿努比斯并沒有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