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懷特皺眉:“别喝那麼快,我不跟你搶。”
本吳晨不服氣:“喝酒就得豪氣點。”
羅懷特按住本吳晨拿酒的手,幫他續上:“還是慢一點。”
本吳晨答應:“好。”
羅懷特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不用擡頭,也能感覺到來自對面的灼熱凝視。
酒杯裡的氣泡不停地湧動,就像他們湧動的心。
本吳晨紅着臉:“羅特,你今天真好看。”
“你都沒看我。”羅懷特羞澀,“以前不好看嗎?”
本吳晨:“一直都好看。”
羅懷特:“你也是。”
本吳晨拿起酒杯卻并不喝:“但我不是以貌取人的。”
羅懷特:“我也是。”
本吳晨專注地看着杯子的氣泡:“我生日你都不誇誇我嗎?”
羅懷特想了一下:“你很好。”
本吳晨的回複和他剛才一樣:“你也是。”停了幾秒鐘,他說,“你是唯一的。”
也許是清吧的氣氛太過暧昧,羅懷特覺得這香槟也充滿了愛情的味道。
他給自己也續上一杯。
如果有人要問他香槟的味道,他的回答是,苦澀的甜蜜。
就像此刻,本吳晨的欲說還休。
本吳晨将杯子舉起來:“來,再碰一杯。”
羅懷特舉起杯。酒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
從清吧出來,羅懷特打了一個冷戰。
本吳晨一把抱住他:“好冷。”
還沒等羅懷特反應過來,本吳晨已經松開了。
雪夜的日月中央城,依然是一個繁華的世界。擁擠的人群裡,更多的是一對對的情侶。他們從身邊走過,留下一串串的笑聲。
走過繁華的十字路口,進入到一片寂靜的世界。路面鋪着厚厚一層雪,無人踏足。他們慢慢地走着,每走一步,腳下都發出積雪的咯吱咯吱聲。
本吳晨的臉紅彤彤的,不知道是凍的,還是醉了。
他撈起一捧雪,在手裡揉成一團,向羅懷特扔來。羅懷特沒注意,正好被擊了一個準。
羅懷特彎腰躲過了他的再一次進攻,也飛速揉了一團雪向本吳晨發起反攻。
他們一路你追我趕,打起了雪仗。
本吳晨又揉好一團雪,轉到羅懷特後背,想出其不意進攻他。羅懷特早有準備,猛地轉過身來。
本吳晨頭一歪,躲過羅懷特的流彈,腳下卻走滑了。
羅懷特伸出一隻手去拉他,另一隻手同時攬住他的腰,兩隻手一起用力,防止他跌倒。這一串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是是下意識的反應。
等危機過去,羅懷特才發現,他已将本吳晨牢牢抱在懷中。
雪溫柔地飄落着,本吳晨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他們一動不動,傾聽着彼此的心跳。
一輛汽車不合時宜地駛過,車燈的光亮打在他們身上,本吳晨從他懷裡跳出來:“謝謝。”
脖子一涼,一團雪到了他脖子裡。他拿出雪團扔向本吳晨,本吳晨已經躲開了,遠遠地向他擺手。
“有本事咬我啊。”
“我咬你。”羅懷特也加快了腳步。
寂靜的街道,隻有兩個少年的奔跑的身影與肆意的笑聲。
公園裡阒無一人,他們不再打鬧,加快了腳步,很快到達目的地。
幸福小屋黑漆漆的。
他們在黑暗裡站了一會兒。
密閉的空間,飄浮着淡淡的酒香。
羅懷特打破沉默:“第一次來這兒,是秋天。”
本吳晨聲音低沉:“我第一次來這兒是十二歲生日,一個人覺得很孤獨。”
羅懷特看不到他,隻聽到他的呼吸聲,在寂靜裡清晰可聞。
暗夜籠罩在本吳晨身上,将他也變成了暗夜的一部分。
羅懷特看到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牆上孤獨地畫着迷宮。
他想起他的十二歲,有那麼多的星星陪他,他卻異樣的孤獨。
他輕輕攬住本吳晨的肩膀。
“我喜歡來幸福小屋,但再沒有在生日時來過。我學會了與孤獨共存,可我還是會害怕,孤獨會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擊垮我。”
羅懷特溫柔地拍拍本吳晨的肩膀。
“沒事了,有我。”
就像他們第一次來幸福小屋時說過的一樣。本吳晨的聲音微小而堅定:“有你,我再也不孤獨了。”
羅懷特将本吳晨的肩膀攏緊了一些。
大拇指觸到了肩頭上冰涼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