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按響門鈴。
半晌,沒有人說話。
羅懷特就知道,他的本吳晨才懶得搭理是誰過來。
再按。本吳晨不耐煩的,“誰”字說了一半,眼睛亮了。大門緩緩打開,羅懷特慢慢向别墅走去。
本吳晨的身影從别墅奔跑而來,到他面前才猛地停住。
“你的手怎麼了?”
“不小心碰到了。”
本吳晨彎腰,小心捧起他包裹着紗布的手,像是要透過紗布看看他的傷勢,眼神溢滿了愛憐。
“一定很疼吧。”
“一點都不疼。”
大拇指輕輕拂過紗布。
“可是我會心疼。”
“以後我小心點。”
“你才不會。”
羅懷特将手抽回來,笑笑說:“好了,我回來,你不開心嗎?”
委屈的小臉望着他。
“你怎麼回來了?”音調帶着哭腔,“我好想你。”
羅懷特沒有說話,隻緊緊抱住了他。
二樓。知道羅懷特隻吃了面包牛奶,本吳晨又要點外賣,又催他出去吃,又拿出一大堆吃的。
逼羅懷特吃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零食,本吳晨削起了蘋果。不會削皮的手拿起削皮刀來别别扭扭的。
“我來。”羅懷特說完才想起右手全纏着紗布。
“我會。”那架勢,分分鐘削掉自己。
“别忙了,我們坐坐。”
本吳晨聽話地放下蘋果,頭靠在羅懷特肩頭,眼圈紅了。
“我一直在想你。”
“我也是。”
他們靜靜坐了一會兒。
羅懷特有些口渴。流了那麼多汗,流了那麼多淚,又吃了那麼一大堆上火零食,體内早就抗議了。
“我想喝水。”
“我來。”本吳晨倒好水遞給羅懷特,羅懷特一口氣飲下。本吳晨笑。“慢一點”,又倒了一杯。
羅懷特又喝了幾口,将茶杯放在旁邊。
本吳晨歪頭看他。
“我的羅特變帥了。”
“我的羅特曬黑了。眼圈都黑了。”
本吳晨看着他黑黑的眼圈。
本吳晨的眼圈也是黑黑的,羅懷特知道他也沒有睡好。
“你不在我都睡不着。”本吳晨側身抱住他。“你也沒睡好嗎?”
羅懷特輕輕摟住他,手在他的後背一上一下溫柔地摩挲着。
這是他熟悉的本吳晨。
昨晚的冷戰和争執似乎隻是一場夢。
夢很快蘇醒。
“這麼早,你是不是半夜都起來了。你怎麼回來的?”
羅懷特能get本吳晨的所有情緒。這一句不是檢查,不是旁敲側擊,隻是随口一問。
但,如果答案是,林天野送我的,結果會怎樣?
還好,他早已準備好了滿分答卷。
撫摸的手沒有停下來,變得更加溫情。
“坐高鐵回來的。”
“下車也不打給我,我好接你。”
“倒兩路公交就回來的事。”
“不方便。”
“17路可是一直開到家門口的。”
羅懷特佩服自己的謊話随口就來。
他撒過謊。像贈書那次不想本吳晨大清早送他,像剛才說手是不小心碰到,這些都是善意的謊言。
本吳晨原則之一:對在乎的人不能說謊,實在要說,也必須是善意的謊言。
可這次他是故意的。
有了第一次,以後就會有無數次。
他的一生都要活在謊言裡嗎?
林天野說,我不喜歡撒謊。
坦坦蕩蕩不好嗎?羅懷特,你為什麼要撒謊?
本吳晨笑得明媚:“哪到家門口,明明還很遠。”
摩挲的手停下,羅懷特抱緊他。也許,他隻想看到本吳晨快樂的笑。
“你一個人回來的?”
輪到本吳晨在他的後背劃拉,羅懷特感覺到他寫的是,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