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本吳晨約羅懷特一起去看望簡奶奶。簡奶奶沒有像昨晚一樣認錯羅懷特,而是一下子認出了晨晨和晨晨同學。
她笑着拉着他們的手:“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兩個人一起點頭。
雖然隻是一句簡單的話,羅懷特卻難過起來。
坐了一會兒,鄭叔扶簡奶奶回卧室休息。本吳晨說起簡奶奶比以前精神多了,簡叔說着附和的話,但眼神還是閃過了一絲憂慮,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羅懷特告訴本吳晨:“簡奶奶昨晚把我認成你了。”
本吳晨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悄然将左手大拇指對準羅懷特,将右手大拇指對準自己,做了一個“我們”的手勢。
有多久他們做“我們”了?
上一次做,恍然已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怪就怪我們長得太相似了,所以簡奶奶才會認錯。”本吳晨開着玩笑,突然看到簡叔的憂傷,才驚覺到不對,“簡奶奶又糊塗了嗎?她不是一直在吃藥嗎?”
自從簡奶奶查出老年癡呆後,吳姨堅持讓簡奶奶接受正規的跟進治療,但誰都知道老年癡呆無法根治,隻是盡量延緩病情發展罷了。
“晨晨别擔心,醫生說了,隻要不向壞發展就好了。”簡叔反過來安慰本吳晨。
那張《青春》的彩頁還放在昨天的位置,本吳晨随手拿過來,看到簡靈犀的名字,擡頭看了簡叔一眼。
他看得很仔細,但放下彩頁,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小胖中午請紅繩幫好友們吃飯。本吳晨故意磨蹭到大中午,才和羅懷特趕過去。
走到包間門口,聽見裡面傳來陳天賜的聲音:“那兩個小祖宗怎麼還不來?!”
凱子說:“隻顧自己快樂,哪管别人死活!”
小胖哈哈一笑:“欲死欲仙,哪管什麼時間!”
陳天賜意外沒有大嗓門,而是訓斥道:“晨晨和懷特馬上就到了,你們少說這種話!我告你們,一會兒敢在他們面前說有的沒的,我弄死你們!”
本吳晨沒有推門,而是向羅懷特伸出手來。
羅懷特愣了一下。本吳晨隻看着他,保持着伸手的動作。
羅懷特的心蕩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手。
兩人出現在好友們的面前,屋裡一下子安靜了,四雙眼睛都直愣愣盯着那雙緊握的手。
剛被警告的小胖凱子不敢發表意見,一齊将目光投向陳天賜。
劉星星想說話的,可是看着神色凝重的三人,嘴角動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
陳天賜哈哈打着招呼:“你們遲到了。”
凱子順着話說:“一會兒要自罰三杯!”
本吳晨沒跟他們客氣:“我們不喝酒。”
這天,還有法子聊嗎?!
小胖有辦法:“今天我請客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感謝我們的學神君和學霸君,他們的酒我代喝了!”
陳天賜指揮衆人坐下:“别逼逼了,人到齊了,開席!”
三個人明白,一個人不明白。劉星星一直都在懵懂與震驚裡,悄悄向陳天賜看了好多眼,陳天賜沒理他。
落座後,他終于忍不住了,湊近陳天賜小聲嘀咕:“天賜,學神君他們……”
陳天賜:“晚點說。”
菜一道道上下來,除了吃與喝的話題,沒有人有多餘的話。
若在以前,小胖和凱子不知道出息羅懷特他們幾輪了,可今天得到陳天賜的嚴苛禁言令後,就是像以前的玩笑和調侃也不敢了。
本吳晨在剝蝦,羅懷特在喝茶。
小胖問羅懷特:“懷特,你怎麼不吃?”
羅懷特看了一眼正在剝蝦的本吳晨:“剝完了再吃。”
陳天賜啧啧兩聲:“這待遇,沒誰了。”
小胖和凱子吃了一驚,朝陳天賜發出讨伐的目光。
讓他們禁言,自己不禁!人家當事人都放得開,又必要禁言嗎?
小胖:“羨慕嫉妒。”
凱子:“恨!”
陳天賜:“我也不羨慕也不嫉妒,我隻要一個為我剝蝦的人!”
早就看穿一切的愛情大師凱子:“隻要你想,有人不僅想為你剝蝦,還想喂你吃蝦。”
陳天賜跳起來:“沒有!”
本吳晨在兩手不停歇的勞作裡,抽空擡頭賞了他一眼:“你有。”
小樣吧你們!秀秀秀,一天到晚就知道秀!
陳天賜心裡笑嘻嘻,臉上哭唧唧:“明明我也很喜歡吃蝦的,就因為不會剝就欺負我……”
小胖和凱子嫌棄。
小胖:“不會剝。”
凱子:“真的不會。”
明明剛才某人都吃了好幾個了!
劉星星忙打圓場:“天賜,你想吃我給你剝!”
瞎摻和什麼啊劉星星!
小胖和凱子歎氣,把劉星星歎的莫名其妙。
他真誠地說:“徐東,路凱,你們不會剝,我也給你們剝。”
兩個人一齊跳起來:“不用!”
陳天賜嘿嘿一笑:“我的小星星剝的全部是我的!”
本吳晨完全不顧别人吃不吃,将剩下的大蝦全部劃拉過來,面前的小碟子堆得高高的。
他并不推給羅懷特,而是拿了一雙幹淨筷子,二話不說,直接開喂。
他不僅想為羅懷特剝蝦,還想喂他吃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