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歎氣道:“記述的太模糊了,我也隻知道個大概,不過傳說萬神山山頂的桃花台,那座最大的廟宇原本就是打算供奉他,不過石像還未刻完,仙門各派就出現了一場内亂,昆侖墟下派弟子到各派徹查肅清,他作為掌刑者,此事之後,仙門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觀廟建址便從桃花台一退再退,退到了半山腰,後來又遇上了仙魔之戰,此戰結束,連這雕了一半的石像也不打算繼續雕了。”
蘇譯在石英暴起之前,按住了他,将一塊碎銀放到了男子手心,轉移話題問:“我聽說這萬神山桃花台的祈福牌特别靈驗,不知可否屬實?”
男子将碎銀攏進袖中,求實道:“靈不靈驗這事因人而異,但山頂的那棵桃樹可是昆侖墟的姚真帝君親手栽種,意義就與旁處的桃樹大不相同……”他停頓了一下問:“公子是從遠地來?是打算祈平安還是祈姻緣?若求别的倒沒有必要非得上到山頂,求姻緣的話可以試試……”
蘇譯挑眉道:“那裡求姻緣特别靈?”
圓臉姑娘輕聲羞澀道:“也不是靈……就是求的人多,而且傳說帝君姚真才貌豐秀,甚為好看。”
男子意味深長道:“這就不明白了,沖着帝君的聲名,年輕男女都愛到那兒求姻緣,人一多緣分就多,可不就特别靈。”
圓臉姑娘鼓足勇氣,看向蘇譯問:“公子如何稱呼?來此處可也是一樣的目的?”
旁邊的少女暗暗拽了她一把,圓臉姑娘的神色卻頗為認真。
蘇譯道:“一樣也不一樣,已有心儀之人祈願與他締結良緣。”
“哦。”圓臉姑娘略顯失望後,很快便露出笑容道:“那祝公子祈願成真。”
蘇譯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了他身上,他轉頭與白釋的目光相觸,白釋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妥,似乎也沒有收回去的意思,隻是很平靜地看着他,蘇譯卻莫名被他看得有些心虛。
這時,轎攆也到了山頂 ,白釋下轎,遠遠便看見觀宇之前候着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他對蘇譯道:“你與石英在外面等我。”
“阿彌陀佛。”慧靜禅師急忙擡步相迎,他向白釋身後多望了一眼,慈眉善目道:“沒想到帝尊會坐轎攆上來。”
白釋問:“你候了多久了?”
慧靜禅師道:“帝尊剛出現在山下,小僧便收到了傳報。”
兩人走出沒有多少步,就邁進了一處結界,周圍景物瞬息變換,由廟宇變成了一片綿延無盡的桃林,白釋的步子未停,順手從旁側的桃樹上折下了半截桃花枝,桃林深處有一座孤零的墳茔,墓碑上纂刻着四個古字,“姚真之墓。”
白釋彎腰将新折的桃花枝放在了墓碑前,起身問:“給我傳信是有何事?”
“若不是帝尊出現在青雲鎮,小僧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尋你。”他說着從袖中取出一個镂花木盒,遞給白釋道:“這是帝君仙逝前留給你的東西,原本該早些交給帝尊,這一拖延,沒想到竟遲了近兩百餘年。”
白釋伸手接過,道:“無礙,我在秘境裡也用不到,現在給也是一樣。”
慧靜禅師見白釋打算将木盒收進衣袖,出聲道:“帝尊要不打開看看。”
木盒外面設了術法,一碰到白釋手指便自動解開了。盒蓋剛被掀開,從裡面便飛出了一條寸許長的紅線,順着白釋的指尖繞上手腕,很快便隐進了皮膚。
白釋稍稍疑惑,“千機引?”
“阿彌陀佛。”慧靜禅師道:“帝尊認得不錯,确實是千機引,但這道千機引帝君做了些改善,他能助你找到情動之人。”
白釋将木盒合上,平淡道:“他費心了。”
慧靜禅師猶豫再三,還是道:“帝尊你的魂燈近日越來越弱,如果無法勘破情劫,恐怕修道一路你将走至盡頭,望帝尊對于此事萬不可輕心。”
白釋的手指摩挲着木盒光滑的紋路,問:“人海茫茫,你就沒有其他提示,我應該去哪裡尋他?”
慧靜禅師行了一個禮道:“帝尊恕罪,小僧與你在修為上的差距太大,實在無法給出提示,不過這情動之人可能存在,亦可能不存在,帝尊要尋,但又不可橫生執念而誤入歧途。隻有一點帝尊需謹記,情動之人百無禁忌,隻需令你真真動情,如此方談勘破。此劫帝尊若能順利渡過,必當大道圓滿,飛升成神。”
白釋将空了的木盒還給慧靜禅師問:“我還有多少時間?”
慧靜禅師遲疑道:“帝尊因為誤入妄生秘境錯失了近兩百餘年時間,剩下的時日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