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譯順着石英的話語問:“所以他對你做了什麼?”
石英耳根微紅,不自然地擡了擡下巴道:“也沒什麼……靈力幻境毒藥對我又沒什麼用。”
“這不挺好。”
“哪裡好?”石英突然側頭盯着蘇譯道:“可也沒有痛覺,沒有感知。”
“所以呢……”
石英低頭一口就咬在了蘇譯的肩胛,隔着衣料,蘇譯都感覺自己應該被石英咬破皮了,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空出一隻手掐住了石英的兩頰,拇指摸過他尖利的虎牙,沉眸道:“屬狼狗的?不怕我把你牙拔了?”
石英撤開蘇譯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你根本就不懂,給你根本就說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蘇譯把指尖上沾的口水,默默擦回到了石英身上,“絕大多數人隻會對自己經曆的痛苦刻骨銘心,别人的痛苦再怎麼努力也做不到完全感同身受。”
石英愣了愣,蘇譯接着道:“有時候讓你煩惱的東西,有可能是别人求也求不得的東西。”
石英完全不贊同道:“這長不大的小破身體,給你你要不要?”
“有得必有……嘶。”石英照着原先的位置又咬了下去,比上次更加用力,蘇譯揪着他的後衣領将人提在了半空,咬牙切齒道:“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的牙拔了?”
“你拔呗。”石英毫無所謂,“試試是你拔的快,還是我長的快……”最後一句的聲音弱了下去,“反正也不疼……”
蘇譯聽得清晰,他反手面無表情地将人重新抱進了懷裡。
石英伏在蘇譯的頸邊,輕輕動了動問:“我是不是每次都哭的很假?我哭不出來眼淚,也不知道難受是什麼感覺?”
“難受就是你現在的感覺。”
石英擡頭看着蘇譯的眼睛,沉默了許久,“你就不會安慰人嗎?”
蘇譯懷疑道:“帝尊會安慰你?”
“除了帝尊别人都會。”
蘇譯莞爾,“看來這招你對很多人用過?”他擡手摸了摸石英的頭發,似是感概道:“帝尊把你養的倒是好,四百年隻長年齡,不長心性。”
石英撤開他作亂的手,“感覺你在嘲諷我……”
蘇譯笑眯了眼,似真似假道:“不是嘲諷,是羨慕。”
石英雖然半信半疑,但這句話确實也非常受用,糾結了半晌,便環住了蘇譯的脖頸,支吾道:“再求你件事呗,我去了那種地方的事情不要給帝尊說。”
“為何?”
“就……”石英漲紅了臉頰,“就那種地方讓帝尊知道不太好。”
蘇譯略微思考了一下,答應道:“行。”
***
魔宮主殿洞瑤要比蘇譯先到,他彎腰向主位上白衣玉冠的青年行禮,“洞瑤拜見帝上。”
祭遲溫聲問:“廖生怎還不見來?”
洞瑤起身應答,“他後面就到。”擡眸卻瞥見祭遲座位旁邊今日多加了一張座椅,墨衫的青年端坐,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沉靜。
洞瑤吞咽了口唾沫,再次伏身行禮,“洞瑤拜見帝尊。”
祭遲出聲道:“起來吧,我吩咐你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洞瑤道:“已經查明。”
從殿外突然滾進來一個黑衣少年,一直滾到了洞瑤旁邊才停了下來,淩亂的黑色卷發中隐約顯出兩隻小巧的龍角,其中一隻龍角僅有一半,像被大力折斷,斷裂處參差不齊,但少年的樣貌卻極為漂亮,甚至是帶了些邪性。
城欲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試探般問:“帝上,我沒有來遲吧?”
洞瑤往後退了一步,“不遲,你來不來影響也不大。”
城欲像是松了一口氣,睜着純澈的眼睛認真道:“那你們聊,有事再叫我。”說完,便又把自己縮成一團,滾進了殿中一個漆黑的角落。
蘇譯一跨進門檻便是這般場景,他習以為常地從黑影身上收回視線,彎腰行禮。
祭遲側頭看向洞瑤:“都查到些什麼?詳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