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黨說他想多了,不料挨了林振樾一頓排頭。
被質疑後的林振樾更是放下狠話:“開學前保證拿下晏朝遐。”
死黨無語,林振樾則和對方打了個賭:誰赢誰替對方寫一個月作業。
為了這一個月的作業,孟盈剛坐好,林振樾就迫不及待的散發魅力。
他照着網上教的步驟邊說邊擺pose:“小妞~給哥個聯系方式——我艹!你幹嘛?”
還沒等林振樾擺好pose,他就連人帶凳子被孟盈一腳踢歪。
“你壓我本了!起開!”孟盈怒目圓睜,不甘示弱。
上輩子,這個林振樾就不止一次地嘲笑她口吃,還總攻擊她的外貌,說她是窩瓜臉、死魚眼。
兩世的怨氣積攢爆發,林振樾放在桌上的手也被她毫不客氣地用教材一把掃開。
林振樾甩着手腕吃痛大喊:“你桌子上哪有本?”
孟盈從包中抽出一本英文詞典沖桌上‘啪’地一拍,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另一隻手背。
又是‘嗷嗚’一聲,林振樾直接跳了起來:“你你你你——”
“起開!”這一聲是葉庭陽喊的。
葉庭陽和林振樾是發小也是同桌,但二人一直不對付。
如果不是雙方老媽都下了死命令,林振樾才不願意跟這麼一個暴躁書呆子做同桌。
葉庭陽脾氣暴躁,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學霸。
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拿獎杯,最煩的就是别人耽誤他拿獎杯。
下周有場英文辯論賽,為了拿到團隊賽的冠軍獎杯,葉庭陽每逢課前就找老師請教口語,結果剛走回位置就被林振樾一腳踩髒新鞋。
“起—開——!”
葉庭陽五官陰沉,不怒自威。林振樾也顧不得手疼趕緊撤到後方給他讓座。
葉庭陽團起外套墊在頭下,不一會,孟盈和孟祁月就聽見了輕微的鼾聲。
林振樾還想發作,又害怕吵醒身邊的暴躁同桌,隻好讪讪地威脅孟盈:
“晏朝遐你給我等着,你等他醒了的!”
這種程度的威脅孟盈早就聽過無數遍,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孟祁月。
筆尖劃過手賬,發出沙沙聲。
按照原定的‘改造計劃’,孟盈打算用一個月的時間和孟祁月成為好朋友。
通過不斷肯定對方幫助其樹立自信、融入人群,進而改掉口吃。
可現在看來,自己的社恐比想象中還要嚴重。那原來的計劃還能實施嗎?
不管了,總得試試。
孟盈取出崔淼給她準備的彩色系便利簽,絢麗的紙頁在她手中不斷交疊錯落。
紙頁摩擦聲清脆悅耳,孟祁月的目光也逐漸被孟盈眼花缭亂的折紙手法吸引,手臂也自然而然地模仿起孟盈。
不一會,一朵盛開飄逸的紙玫瑰便被遞到孟祁月手中。
昨天的蝴蝶、今天的玫瑰,她到底還會折多少東西?
孟祁月還在震驚于孟盈的折紙技術,下一秒,一張彩色标簽便被塞進她手中。
沒有任何交流,孟盈隻是等了她兩秒,孟祁月就立馬跟上了孟盈的手法,有模有樣的折起玫瑰。
當年教孟盈折紙的學姐說過:“折紙是不容回頭的藝術。”
“折痕不會騙人,每一步都要慎重。”
所以縱使孟盈的折紙技巧再熟練,紙頁交疊時心髒也難免一揪,生怕要重新開始。
反觀孟祁月這邊,雖是新手,步驟偶有錯漏,但每次出錯她都能很快的定位到上一環節。
二人一教一學,上課前足足折了7枝玫瑰,紅藍黃紫,齊聚一堂。
比起孟盈的步步小心,孟祁月則依靠折紙無比放松。
原本緊繃的神經也在紙頁相覆下得到拉伸,發言時的磕絆也明顯減少。
等到了休息時間,孟祁月被老師叫去發考試本。
等再回來,孟盈去了洗手間,她的桌上則憑空多出一個‘花籃’。
紅黃藍紫,7隻玫瑰置于瓶中,陽光普照下,層層疊疊、絢爛無比。
瓶身中央還粘着一隻和昨天一樣的小蝴蝶。
這個花籃精緻小巧,惹人驚歎。
林振樾一眼就看到了,剛想奪過來細瞧就挨了葉庭陽一巴掌:“别動!我要睡覺。”
林振樾:“……”
孟祁月生怕有人來奪,往後退了幾步。
一手托底,一手護花,輕柔地将花籃在掌心轉了一圈,大拇指卻在經過某處時沾到黏膩物。
雙面膠?
孟祁月不明所以,隻見蝴蝶右翼寫着‘Butter’,單詞下方貼着一塊小小的雙面膠。
林振樾嘲笑道:“連單詞都能寫錯,真是個智障。”
知道這人腦回路不正常,孟祁月也沒理,她提着包走到窗邊。
從包内取出一隻鐵盒,盒子裡是昨天那隻蝴蝶。f-l-y,一番操作下,瓶身上就有了一個完整單詞。
其實今天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孟祁月很擔心。
她害怕進門時晏朝遐不在,或者晏朝遐聽了别人的話不願再跟自己做朋友。
所以她明明提前半小時到了樓下,卻忐忑不安不敢上來,一直在樓下磋磨等待。
但現在,她可以确定,至少這一刻,晏朝遐願意成為她的朋友。
她将花籃放在後窗,孟盈一進門就看到了兩隻蝴蝶在陽光下翩跹欲飛。
孟盈回到座位,孟祁月依舊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嘴角卻一直噙着笑意。
她破天荒地伸出手,濕漉漉的眼睛看到來人後又迅速垂下。
“我家住在青石街,你呢?”
“安樂小區。”孟盈笑着回答。
“很近啊,那——”孟祁月試探性開口:“我們可以一起回家?”
“好!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