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嫣臉色微紅,他又不着痕迹地松開她的手腕,又叫了一旁沉默的的柳姳音:“阿音,過來。”
裴璟辭神色鄭重:“嫣兒,之前與你提過,阿音是明月閣的老闆,明月閣是我讓阿音一手創建的,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明月閣幫忙,盡管密信吩咐她,明月閣定會全力幫忙。”
嫣兒?
都叫上嫣兒了?
柳姳音心裡發笑,若非楚嫣的出現,她還從未見過裴璟辭這麼溫柔體貼的模樣。
此刻她站在他二人面前,像一個局外人一樣,聽着他們互相推脫客氣。
“這……不太好吧。”
“嫣兒,明月閣是我的,以後你我成親,這明月閣也算是你的。”
裴璟辭直言不諱的話逗得楚嫣臉更加紅了,粉嫩的小臉更顯得嬌俏可人,任誰看了都心軟。
柳姳音的傷口似乎更痛了,心好似被一把鈍刀慢慢地磨着,不是很疼,但實在難受。
他們已經很久不聯系了,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她從外面回來,他不是先關心她有沒有受傷,以及她的肩傷如何了,而是安慰逗樂别人。
她是有自尊心的,眼前男女實在刺她的眼,刺得眼眶發酸,隻得移開目光,看見躲在屏風後面的兩個腦袋,是清岩和萃辛。
他們察覺到柳姳音的視線,不好意思的沖她笑笑,貓着腰悄聲離開。
到了後院,萃辛才憤憤不平道:“我剛剛看見阿音姐傷口的紗布又紅了,你說殿下也真是的,從那日王府之後,就再也沒關心過阿音姐了,還讓阿音姐獨自去處理那破事,連句關心擔憂都沒有,真是苦了阿音姐了……”
清岩捂着她的嘴,示意她小點聲,撇撇嘴道:“我也覺得殿下有時未免太無情了,尤其是在向楚家求親之後,可憐阿音姐為殿下真心付出……”
萃辛忽然想到了什麼,湊近他耳朵低聲道:“說實話,我真覺得殿下實在配不上阿音姐。”
清岩一驚,連忙環視四周,确認不會被偷聽後,也湊近她耳朵,贊同道:“嗯,我有時候也覺得……那你覺得誰和阿音姐最般配?”
她想了一會兒,說:“齊小世子,齊九桉。”
清岩被吓到了,嘴巴半張想說話,忽然裡面傳來聲音,他立即應聲跑到裴璟辭面前。
裴璟辭吩咐:“清岩,把楚小姐護送回府,再暗中護着她到泯園交贖金,小心别被人跟蹤了。”
幾人走後,屋裡隻剩下柳姳音和裴璟辭。
“殿下不準備說什麼嗎?”柳姳音終于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要得罪成安王?他可不是好糊弄的,如今情形不易樹敵太多,殿下想過後果嗎?還有為什麼要告知楚小姐你與明月閣之間的關系,萬一暴露了……”
“我還不必什麼事都要向你告知吧,阿音。”裴璟辭打斷,臉色陰沉得難看,快入夏了,他周身卻像籠罩了一層無形的冰霧,冷得可怕。
柳姳音知道他生氣了,低下頭認錯,聲音嘶啞帶着些許倔強:“是阿音錯了,殿下恕罪。”
裴璟辭無奈歎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又止住了,擦身疾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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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柳姳音的錯覺,自從裴璟辭讓楚嫣有什麼事盡管找她後,楚嫣便時不時地出現在明月閣裡,有時喝茶聽曲有時吃飯,也不做其他,隻是面上她見到柳姳音也隻是裝作不熟,跟着别人叫她一句“柳老闆”。
今日楚嫣又來了,一如既往做到二樓的觀戲台。
不遠處的三樓窗前,柳姳音正在給裴瑞謙沏茶。
裴瑞謙撇眼瞧見楚嫣,倚在憑幾上姿勢慵懶,嘲諷道:“你瞧那楚家小姐,真是從泯園發了一筆橫财,也能日日來明月閣了,以前他們哪有這閑錢。”
泯園與樂康侯府的事鬧了幾日,傳遍京城,最後樂康侯府藥狀告泯園殺人滅口,泯園不得不倒賠銀子。
茶香撲鼻,柳姳音也飲了一杯,面上沒有絲毫破綻:“也不知這樂康侯府是什麼來頭,怎麼把泯園都耍了?”
裴瑞謙冷哼一聲,茶盞裡香茗浮動:“一個破落侯府能有什麼來頭?八成又是我那哥哥在背後出的主意,怕是真看上那楚小姐了,就是可憐我那個表妹,還對他癡迷不已……”
怎料剛提及薛靈羽,薛靈羽就出現了。
“嘭”的一聲,楚嫣觀戲隔間的門被猝然踹開,薛靈羽趾高氣揚地出現,眼角随之翹起,滿臉都是厭惡與仇視,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嫣。
“好久不見啊,楚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