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事到臨頭,他不敢說。
“把大字報和舉報信内容複述一遍給我。”
沈宗林才不管對方啥知不知道的,直接開門見山,這種小人沒必要多費口舌。
麻袋裡心存僥幸的孫德偉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害怕的直發抖。
還是個未出學校的學生,某方面比較單純,等到大難臨頭了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當然犯不到自己身上就永遠不知道。
察覺有個冰涼涼的東西抵到了小腹,孫德偉魂都要飛沒了,一點兒也沒敢隐瞞哆哆嗦嗦都說了。
這事暴露出去他不一定有事,但是現在不講實話可是一定會死。
他沒看到這個男人的一點樣貌,都用上了麻袋肯定是個謹慎的人,他今天要是死在這兒了,那肯定是白死。
沈宗林陰沉着臉聽完,一腳把人踹到了巷子角落,轉身出了巷子。
原本他是想拿回麻袋的,那麻袋還是好好的,但想到裡面都是孫德偉的鼻涕眼淚血啥的就惡心的不行。
勇子他們還正抽着煙打诨,見沈宗林過來了忍着痛把剩下的兩口煙猛吸掉。
“完事了?”胡毛紅往那巷子瞄了兩眼,“麻袋呢哥。”
麻袋是征用的他的,因為勇子的麻袋血刺啦胡的根本沒法用。
“髒了,回頭還你兩個新的。”沈宗林也沒想占這便宜。
原本有些心痛的胡毛紅瞬間被治愈,還挺高興。
“成,不就一麻袋,為了兄弟不算啥!”
這會兒也不早了,他們還得趕着回村裡,就直接回去了。
沈宗林拎着一大袋子的肉和排骨,琢磨着回頭給聞扶星做啥好吃的。
晚上煲了蘿蔔排骨湯,紅燒排骨,前腿肉切了些白灼,然後清炒野菜。
幸好天氣冷,一時半會兒吃不完也沒關系,可以凍着,不過這次是又把口袋掏空了,沈宗林想着啥時候去上一趟山。
今天晚飯再次大受好評,還悶了白米飯,其實劉洪青比較喜歡愛吃白米飯,隻是饅頭方便,聞扶星從小跟着也是比較愛吃白米飯。
劉洪青祖籍不是這兒的,他是以前逃難過來才安家的,隻是這事很少有人知道,他口音又早就同化,别人也瞧不出來。
所以他以前老想着找親人,因為這裡不算是他的根,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吃了晚飯,聞扶星才把早上發生的事說了。
他怕先說了老人氣的吃不下飯。
果然劉洪青氣得差點昏過去:“我小心謹慎這麼多年,沒想到外孫先被人舉報了!”
他正因為知道其中利害,知道怕,才一直這麼小心。
“姥爺,星星是被人故意陷害,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前幾年那麼嚴重了,沒事的。”沈宗林安慰。
其實哪怕聞扶星真被捉走了,他也有辦法給撈出來。
劉洪青緩過了一點氣兒:“真是得謝謝學校老師還有領導願意相信你,咱們得好好謝謝他們。”
“嗯好,都聽姥爺的。”
聞扶星乖巧的沒說其他。
他們都覺着既然學校按下了這事,舉報信什麼的都給燒了,事情也就這樣解決了。
等過了兩天聞扶星去上課,才發現孫德偉沒來上課。
學校裡也沒再讨論他的事情,一早學校就發了公告,說是經過兩天調查,聞扶星是被冤枉的之類。
胡茂茂是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八卦之心的,他早就沖到孫德偉的同桌還有跟孫德偉相關的一些人那裡了解過了。
其中有住一個大院的同學:“他好像被流氓報複了,打了一頓,還送醫院了,那張臉喲腫得跟豬頭沒兩樣。”
“啊?沒抓到兇手嗎?”
“他那性格得罪人,哪知道是誰呀!而且是被套了麻袋,問他啥也回答不上來,就知道是個男的。”
突然又有一個同學加入:“那你們知不知道早上的事?”
“又發生什麼了?我咋感覺最近身邊多災多難的呢。”
“孫德偉一家子都被抓走了!”
衆人一驚,立馬開始讨論是因為犯了啥事一家子被抓了。
也是因此沒有人讨論聞扶星的事情。
對于聞扶星來說孫德偉是個讨厭的人,一時間沒有跟自己有做聯想,而且沈宗林做的沒痕迹,也沒跟他說。
于是他隻當做确實是孫德偉家裡犯事了,但也并不是很感興趣,聽了幾耳朵就沒再聽。
上午趁着課間,聞扶星把姥爺交代的謝禮給吳老師還有校長送去。
這會兒對送禮還沒太多說法,推拒幾下也就都收了。
當然是因為送的都是一些吃食,不算太貴重,要是送什麼錢票,金銀,不說收不收的,他們直接吓死。
都是經曆了苦難的人,在某些方面已經猶如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