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玦無名與聖上獨處的時候,幽昙蹲在那個巫師身旁,用劍鞘撥弄着巫師的屍體,一個小盒子從巫師懷裡掉了出來。
何人笑湊了過來,“這是?”
幽昙回頭道了句:“你退後一點,萬一有危險。”巫師的東西,多半與術法有關,不懂的人還是不要接觸比較好。
看到何人笑順從地後退一步,幽昙才緩緩打開盒子。她最近越發覺得,雖然何人笑平時個性張揚,但真的遇到大事,卻是很沉穩的。
盒子裡是一隻蠱蟲,很安靜地伏在盒子裡,似乎是在睡覺。這隻蠱身材有些臃腫,看起來是隻懶洋洋的蠱蟲,但盒子裡有一股血腥味。
“應該是這個巫師在用血喂養這隻蠱。”幽昙不太懂蠱術,所以無法分辨這隻蠱的功能是什麼,“不過,看它的樣子,應該是一隻母蠱。”
“是傳說中的那種子母蠱?”何人笑對話本中的故事有所了解。
幽昙卻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中原的傳說裡類似的說法有很多,我不确定它的用處到底是什麼。不過,有一點是确定的:如果母蠱死了,子蠱也會死。但大多數蠱蟲,活着的時候雖然折磨人,但死了的更毒。”
“小姑娘,”一個尖細的嗓音突然在她們對面響起,一個老太監一甩拂塵,走到了她們面前,滿臉堆笑,卻是皮笑肉不笑,“這個是陛下在找的東西,把它給咱家吧。”
幽昙與何人笑兩個江湖高手,竟然都沒有察覺到這個老太監靠近。雖然她們剛才注意力都在蠱蟲上,确實放松了警惕,但至少也能說明,這個老太監是個輕功高手。
才剛除掉了一個巫師,此時又冒出一個會武功的老太監。
幽昙與何人笑兩人,自然是誰也沒打算配合。
“給他吧。”玦無名恰在此時從寝宮裡出來了,“這位是聖上身邊的德公公。”
“銘公子。”老太監微微行了一禮,“此番實在慚愧,那厮着實厲害,咱家也隻好避讓。”
聽了這番對話,幽昙視線在幾人之間打了個圈,大緻明白了這個老太監是可信的,便也不再抵觸,大方地遞出了盒子。
老太監接過盒子,收入袖中,“今夜之事,陛下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多謝公公提醒。”玦無名回應了一聲。
老太監便也像是真的沒見過他們一般,邁着悠閑的步子走了過去。
兩個女孩兒有很多想問的,不過此時她們都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三人就像偷偷溜進宮時一般,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皇宮。
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習慣了,三人停下腳步時,再次落在了将軍府對面的那個屋頂上。
一落地,何人笑就轉身逼近玦無名,“那個巫師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你有什麼瞞着我?”雖是質問,但語氣中擔憂勝過不滿。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玦無名故意擺出雲淡風輕的态度,順勢伸手握住了何人笑的手腕,把人拉近,“教主,你太亂來了,都青了。”
何人笑的手腕上确實烏青了很大一片,這是被那個巫師過肩摔時抓出來的。
“你……”何人笑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應該是她在問話吧,怎麼反而變成她被說道了?
“子母蠱。”幽昙突然念叨了一句,“這是‘使者’操控無枉的手段嗎?準确地說,是操控你。”畢竟何人笑根本不知道那隻蠱是什麼,而玦無名顯然知道些什麼。
“并不能控制,隻是威脅。”玦無名這次沒有回避,隻是搖搖頭,“聖上為防止無枉背叛,在我身上種了子蠱。若我叛變,聖上隻需要殺死母蠱,就能殺我。但,母蠱在聖上手裡,也是最安全的,旁人很難拿到。”
幽昙并不完全相信,雖然這确實是子母蠱的一種用法,但若是如此,那個巫師為何不直接掐死母蠱?玦無名又為何不讓他把話說完?
這說明,即使殺死母蠱,子蠱也不會立刻反噬宿主。但母蠱失去了主人的喂養,必定會對子蠱的宿主造成不良的影響。
但是幽昙沒能問出口,因為她收到了玦無名的眼神警告。
他大有一種,若是幽昙敢揭穿,就連她一起殺的意味。
暫時安耐下好奇,幽昙轉身望向客棧方向,“天都快亮了,我要回去補覺了。”說着,随意揮揮手,踏上輕功,向着客棧去了,不再理會何人笑與玦無名。
回到客棧的房間,竟然一個人也不在。
不過,幽昙并不擔心,畢竟有水靈的幻術在,加上清辭的功力,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這麼想着,累了一夜,又用了聖輝月華這樣的招式,她再無法強打精神,幾乎是昏倒狀态地一碰到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