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過。”小聖童這次有能力回答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幽昙扶着小聖童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搭在小聖童的肩上，“蠱師能夠控制蠱蟲，除了天生的力量之外，就是要讓蠱蟲臣服。現在它們不聽你的話，是因為你怕它們，它們還沒認可你這位‘王’。”

“我知道，可是……”小聖童仍然忍不住微微顫抖，腳下一直忍不住後退，但是被幽昙擋住了退路。

“你已經和它們一起很長時間了，它們沒有傷害你。我會在你身邊，冷靜下來，試着命令它們。”幽昙溫柔地說着。

小聖童卻捂着肚子，搖頭，“我不行的。你帶我回去吧……我，胃疼……”

“再等一會兒。”幽昙并未妥協。

小聖童突然轉過身，用力揮拳打幽昙，“放我回去，讓我回去，壞人！壞人！”

幽昙隻是默默忍着，沒有退讓半步。

“嘔……”小聖童突然捂着肚子吐了，聲音虛弱了一些，“我真的胃疼……不是裝的……”

幽昙輕輕歎了口氣，“你這是太緊張了，讓自己冷靜一些。”

“我不行的。”小聖童突然哭了，“小時候，我不怕它們的。但是它們想吃了我……我做不到的，我做不了真正的聖童的……”

幽昙看着哭泣的小聖童，猶豫了一下，突然輕輕推開了她，“你太害怕了，但若是不敢面對一次試試，又怎麼知道是做不到，還是你根本就沒去做？”

小聖童突然察覺手裡一空，擡頭看到幽昙已經順着地道往前走了，“你去哪？”

“我先去前面探路，你自己盡快追上來。”幽昙沒有停下腳步。

“不許走！”小聖童大喊，四周的蠱蟲已經開始靠近她了，她的小臉瞬間白得都有些青了。

幽昙卻仍舊往前，消失在黑暗中。

“不，不，不……不要，不要！”小聖童在原地大聲尖叫。

蠱蟲們仍舊繼續朝着她爬過去。

“你們别過來！”小聖童想要後退，但是退路上也已經滿是蠱蟲，“你們……我，我是聖童，你們知道嗎！你們不可以動我，你們……走開，走開，走開！”

小聖童一邊哭喊着，一邊用力揮動着蠱笛驅趕。

“走開！别過來！退下！”小聖童換着詞，試圖命令它們。

然而最靠近的幾隻已經爬上了她的鞋子。

小聖童瞳孔收縮，幾乎失去理智地大喊：“滾啊！”

有那麼一個瞬間，所有的蠱蟲都停下了動作，但很快又再次靠近了起來。

小聖童自己倒是也察覺到了那短暫的停頓，大口喘着氣緩了緩，握緊了蠱笛，紫光爆發，用力揮出，“都給我，滾開！”

蠱蟲們再次全體靜止，然後開始乖乖後退。

小聖童用力捏着拳頭，指甲都摳破了掌心，但努力讓自己定了定神，站穩，“你們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這就是聖童的力量！”說話間蠱笛末端的紫光越發明亮，“懂了沒有！懂了，就去把那個混蛋神女給我抓回來！”

蠱蟲們齊齊朝着地道前方去了，但是近在咫尺的黑暗中閃爍了一下銀光，幽昙含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别為難它們了，你快過來吧。”

小聖童這時明白了，幽昙根本沒有走遠。眼中淚花有些控制不住，心裡卻松了一口氣，腳下快步上前，“混蛋神女，還沒人敢把我一個人丢下的。”

“呵呵，”幽昙有些頑皮的笑了，“快點走吧，看起來，前面還有很長的路。”

“不是就到這嗎？”小聖童看了看已經走過的路，一直以為剛才那些就是最後的蠱蟲了。

幽昙卻答，“族長說了，如果通過考驗，會看到地道的出口。現在這段是平地，如果沒有猜錯，前面應該還有上坡。”

小聖童的腳步有些猶豫了，但至少沒有再發抖，“前面該不會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吧……”

幽昙看向前方的黑暗，“或許吧，走過去看看。”

小聖童擡手拉住了幽昙的衣袖，跟緊了步子，“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努力試試的。其實……我也很想出去看看，但是阿婆說必須要學會了‘萬蠱齊鳴’，才能帶我出去。山谷太高了，我一個人爬不上去。如果，這次我成功了，你帶我出去玩吧。”

“好。”幽昙一口答應。

兩人在黑暗中走了許久，周圍沒有再出現不聽話的蠱蟲。

忽地，幽昙停下了步子。

小聖童一不留神撞在了幽昙身上，“怎麼了？”

“怕嗎？”幽昙突然提問。

“怕什麼？”小聖童不解，眼前是漆黑一片，沒看到什麼特别的東西。

幽昙卻看着前方的黑暗，“前面大概就是真正的考驗了，裡邊的東西，就算是我，可能也要廢點力氣才能解決。你做好準備了嗎？”

小聖童動作僵了一下，但是馬上深呼吸一口，堅定點頭，“我要去。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不試試怎麼行！”

“好。”幽昙微笑，伸手，牽起小聖童的手，“那我們就進去看看。”

上前踏出沒幾步，四周突然變得寬敞。她們已經走出了狹長的地道，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

地面有一些潮濕，聽聲音，這裡有鐘乳石在滴水的聲音，也有不遠處地下水道的流水聲。

小聖童拿着蠱笛四處照了照，“好像，沒有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