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樂駒,本不過是一個不需要留心的弟子,哪知道此人頭腦極好,手腕極強。越發不受控制的成長起來,并且日益精進,隐隐竟将矛頭對準了同門的弟子,卻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焱君可識得那個言家的孩子?”喬碧桐離開後,癡夢小指指尖擦拭去眼角滑下的眉峰。
君昊焱這才将思索從樂駒身上轉移開,将喬碧桐的話在腦海中一一浏覽過,才漫不經心的出聲,“不過是言家的一個孩子罷了。”
癡夢不易察覺的松了口氣,繼而轉過身,臉上滿是出離的悲憤,“焱君可萬萬不可被這僞善的孩子欺騙了去!天知道這孩子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
君昊焱走到癡夢身邊,掌心輕柔的拂過癡夢蹙着的眉眼,“怎麼說?”
癡夢偏過頭,牙齒不斷咬合着下唇,一絲冷汗自額上碎發滑落,“那孩子就是惡魔。無論是誰,隻要成為他的目标,即便是他爹娘,都不可能幸免,焱君,此人當真不能留!”
君昊焱盡管并不理解癡夢這麼說的緣由,卻也不再多問,隻不斷安撫着懷中陷入恐懼的人,沒有留意到她漸漸上揚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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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場鬧劇,樂駒将言輕絮、甯清辭二人安置在了無歡館附近的客棧後便也回到了婁江門,繞過外室,前一刻還惶恐不安的癡夢此時正安然的坐在水塘邊,明顯等候多時。
“夫人。”樂駒在距離十步的位置停下了腳步,輕輕喚了一聲。
癡夢轉過身,盈盈笑語中閃爍着光彩,與方才近乎歇斯底裡的恐懼全完不似一個人所為,“倒是守諾的人,不枉當初費盡苦心。”
樂駒不動聲色的歎了口氣,一絲惋惜迅速擦過眼角,“言輕絮,不是個會聽話的人。”
癡夢阖眸,一陣輕巧的笑意附上嘴角,全然沒有因為樂駒的一句話而顯得驚訝或是愕然,秀簡直氣的指甲輕輕敲擊着石桌,泠泠脆響。
“夫人不擔心嗎?”樂駒不由自主的出聲,語氣中夾雜着幾分好奇,“門主若是知曉,隻怕會引火燒身,這……”
“樂駒,你看問題的視角還真是令人驚歎。”癡夢往前跨了幾步,拉近了與樂駒之間的距離,直到她隻要伸手便足以觸碰到樂駒手中的折扇時才停下了步伐,“隻要提出的籌碼符合他的心意,你說,他拒絕得了嗎?”
樂駒的折扇習慣性的下垂了幾分,響亮的聲響落下後,合上的折扇敲在了另一隻手的手心,掌心在下一刻浮現出一道紅痕,“夫人的意思是……”
這一幕,落在了一雙清澈無暇的雙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