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閣是你和甯清辭聯手創辦，借助左相府的威名收兵買馬。”甯靜的濟世堂，童戚眼角閃過寒光，背過身，指尖不斷硯磨着掌心的藥粉，“言輕絮自然不會拒絕甯清辭的任何一句話，進而毫不意外成為你的麾下，是這樣嗎？”

幽昙沒有多少波動的面上隐隐掠過一絲疑惑，埋在心裡的殺意險些收不住，原本以趁手的兵刃身份作為同行夥伴出現在京城的幽昙秉持的作風向來幹脆利落。

童戚轉過身，手中的藥粉随着她不斷摩挲的指尖慢慢落在地上，“看來的确是如此，先不要急着動手，我想，言輕絮應該同我有相似的目的。”

幽昙依舊沒有擡眸，向來不習慣予以外界仰視的目光，即便是平視也需要提出滿足條件的理由才得以成立，還胸的手卻不自覺的動了幾分。

童戚捏緊指尖，不斷下墜的藥粉被收緊在手心，頗有興趣的望着冷淡的幽昙，“言輕絮像借一己之力摧毀順天府，而我隻消在背後推波助瀾，這一計劃便可以稱之為天衣無縫。”

“僅此而已。”幽昙冷不丁的出口，顯然對于童戚營造出來的肅殺之感并不放在眼裡。

童戚惋惜一般的搖搖頭，憐憫的目光悄然掠過比自己還小得多的幽昙，“你現在的眼神值得每一個看客欣賞，便是現在，以一敵十，不在話下。”腳尖狠狠地擦過被自己撒下的不知名藥粉，她站在幽昙面前，彎下腰與其平視，挑釁的望進深潭一般的眸光之中，轉而坦然一笑。

“羁絆一旦被建立，束手束腳的感覺足以将你擊垮，希望那一天，你還能有勇氣用這樣波瀾不驚的眼睛望進每一寸失落。”言畢，袖中的短劍接下了幽昙毫無預兆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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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幫我的。”言輕墨輕飄飄的說道，不置可否的神情仿佛親耳聽到了甯清辭的允諾一般，“清幽閣不會放過任何一處可以利用的資源，我隻不過是比令牌的出現更早了一些罷了。”

甯清辭沒有答話，言輕墨的言辭自方才開始已經開始出現了偏轉，依靠優越的語言文字能力曲解一句話的根本意思，言輕絮所說的便是如此，也難怪是無法令人小觑的角色。敲擊桌沿的指尖被蜷縮在了袖中，反複輾轉硯磨言輕墨話中的真假實情，一時竟無法拿捏主意。

言輕墨混不在意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悠然自得的斟上了一盞新茶，氤氲着初升的氣息，仿佛方才的認真嚴謹都不複存在一般，“我雖然不及二哥，至少不是一無是處。”

甯清辭歎了口氣，這才收齊鋒芒，“籌碼？你拿什麼來做交換？”言下之意，已經答允了言輕墨提出的請求。

“我姐姐言輕靈的性命，替二哥鏟除禍患，這個交易不虧吧。”依舊是笑意盈盈，言輕墨說出的話還不知為何透露出不屬于青春年華的陰冷狡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