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甯南的屍體被存放在衛何的房間裡,衛何再次檢查了張甯南的屍體,并未發現有别的可疑之處。
張甯南的食道有明顯的腐蝕,像是長時間的反胃嘔吐導緻,酸水挂粘壁腔又因為死亡後再無飲用水進入沖淡,導緻食管萎縮,薄如蟬翼。
這件事更是坐實了張甯南是由于吃了食堂中提供的食物而導緻的。
想起第一天去食堂那日廚師長和自己說的話“後廚不允許進老鼠”,可實際上那群老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啃什麼就啃什麼,還有專人投喂口糧,防止它們吃掉供給的食材。它們在整個食堂暢通無阻,根本不像廚師長說的那樣嚴禁老鼠入内。
想來他們都明白,食堂裡的老鼠既兇猛又數量巨大,所以明面上也沒有做出任何捕鼠的措施,所謂的“嚴禁”,倒像是一場相互之間心知肚明的騙局。
廚師長有刀,她不一定打得過,不過之前遇到的另一個新人廚師倒能作為突破口。
下午職工們都要回去休息,隻留兩三名工作人員在廚房收拾殘局。
新人廚師見到衛何捂着肚子一臉痛苦走到後廚,明顯非常驚訝。
後廚重地,前台怎敢随意放人進來。
“哎喲!”衛何一進後廚就開始大聲嚷嚷起來。
“我吃了你們做的東西現在上吐下瀉!我要你們給我個說法!!”
廚師長不在,新人廚師還不懂得該如何處理此類問題。
“等我去找廚師長……”他為難道。
見新人廚師要跑,衛何趕忙喊住他:“我不要你去找什麼廚師長!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跑?我就要你現在給我個說法!”
她将帆布包裡的食物殘渣甩到新人廚師面前,“你看看這是什麼?!”
新人廚師到底還是年輕,被衛何一忽悠,竟連如此明顯的腐爛痕迹都忘了質疑,隻管辨識扔到自己面前來的食材。
可那質地和什麼都不像,偏偏卻和那樣東西出奇的相似……
新人廚師臉上又青又白,神色明顯沒有往常自然。
“不可能啊……這……”他咽了咽口水。
衛何認不出這是什麼,但廚師認得。
衛何故意詐他:“你說!它是怎麼出現在飯菜裡的?!不會是你故意要害我吧!”
“怎麼可能呢?!這老鼠頭明明……”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噤聲,可話已出口,衛何怎可能還會給他辯駁的餘地。
“好啊!老鼠頭?食堂居然給我們學生和老師吃老鼠,我一定要去上報給學校,把你們這些工作人員都抓起來!”
新人廚師被衛何騙得昏頭轉向,以為自己剛找到的工作就要不保,他連忙向衛何解釋:“定是這禍害自己爬進來的!和食堂可沒關系!”
衛何才不聽他的解釋。
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時候不鬧,什麼時候鬧?
她提出要看食堂的設施,本來規定是不允許外人進入後廚的,更别提觸摸後廚的設備,可新人廚師被衛何壓倒性的氣勢所震懾,也不敢管她到底幹了什麼。
衛何看了眼絞肉機和旁邊那箱未完全切完的肉,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是廚師的疏忽?老鼠同肉塊一起被放入絞肉機攪碎,進入了食材之中,導緻張甯南吃到了有問題的食物。
可為什麼隻有張甯南一個人出事?
按照衛何的推斷,如果真有老鼠混入絞肉機,不可能隻有一個人受到影響。
難道是張甯南運氣不好?
還原整樁案件隻差最後一環。
趁着衛何思考之際,那名廚師終于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來。
“等等,你不是之前那個帶老鼠來食堂煲湯的人嗎?”他終于認出衛何,“你來做什麼!”
他擺出防衛姿态,作勢要将其上報學校開除她。
衛何見他識破,幹脆卸下僞裝,發出“桀桀桀”的邪笑,“你猜?”
廚師被她的反應吓到。
她怎麼不怕?
“我當然是來尋釁滋事的,你沒看出來嗎?”
不僅不怕,還非常嚣張。
新人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