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衛何微笑着拿起觸手怪遞過來的筆,簽下誰也認不出的鬼畫符。
快遞盒裡裝着的是許多抽血用的針管。
他買那麼多針管做什麼?
這份快遞的到來将這件事情推向一個新的轉折點,這件事情的背後遠比衛何想象的要複雜許多。
盡管她已經掌握了許多新的線索,可她依舊無法将這些線索同廖易丹的死聯系到一起。
中間肯定還缺了什麼,所以她才無法推測出廖易丹的真正死因。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廖易丹絕不是猝死。這個鬼地方既然将她強行拐進來,就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這件事背後,一定還有她沒有發現的秘密。
另一邊,晚宴上。
男人和女人紛紛拿起手上的刀叉向對方捅去,長桌在他們的激烈對抗下被掀翻,食物和酒杯灑落一地,破碎的碎片在地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大提琴、鋼琴,以及小提琴的交響樂與碎裂聲交織在一起,音樂進行到高潮部分,也将雙方的怒火推至頂峰,周圍的賓客們護住自己盤子裡的吃食,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場荒誕怪異的戰鬥。
被濺到怪物血液的食物口感更加豐富多樣,每一口都是奇妙的體驗。
混亂、狼藉。
兩隻怪物不顧一切地互相捅刺,發出嘶吼和尖叫。
最終,酒店的守衛趕來,結束了這場鬥毆。
雙生子趁亂逃離,男人拖着面目全非的女人的屍體走出大堂,往家的方向趕去。
……
衛何挪開阻礙的床榻,用損壞的剁骨刀撬開中空的地闆,一個梯子架在深不見底的密道裡。
她的心跳不自覺加速,但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興奮。
這件事情比衛何想象的要精彩無數倍!
她小心翼翼地踩上梯子,梯子又細又陡,爬下去需要一段時間。
到達底部後,黑暗中隻有頂部微弱的光線透過縫隙傳來,随着深入地下室,她明顯感到空氣變得潮濕,其中還摻雜着鐵鏽的味道。
衛何摸到一旁的開關,她按下開關後,一盞小小的吊燈發出微弱的燈光。
牆壁映着若有似無的光芒,投下詭異的陰影。
“嗚嗚嗚……”
不遠處,傳來低低的嗚咽聲。
有人在哭。
她順着聲音走去,來到一個狹小的房間。
昏暗的燈光下,衛何見到一個滿身是傷的女孩,她的手腳被鐵鍊綁住,漂亮的臉蛋布滿烏青和傷口,她聽見有人走近,瞬間止住了哭聲。女孩身邊布滿各種各樣的針管以及藥瓶。
啧,衛何皺了皺眉。
這男人居然在拿這名女孩做實驗嗎?怪不得之前買了那麼多針管。
面前的女孩臉上寫滿了絕望和痛苦,透露出巨大的恐懼,她被囚禁在這黑暗的地下室已經很久了。
她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角落,地上的毯子已經被血液浸透,經過時間的推移變成暗紅色。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衛何以為她沒有看清自己的模樣,以為來的人是那個男人。可直到走近才發現,女孩的眼睛一片空洞,瞳孔散大,透不進一絲光。
原來是瞎了。
衛何看着女孩挺可憐的,如果有機會的話,等她找到想要的線索,或許可以順手把她放了。
經過一番搜索,衛何并沒有在這裡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這讓她不免有些失望。
她掏出損壞的剁骨刀,決定發揮它的最後一點價值。
鎖鍊被砍斷,女孩怔住了,她明顯意識到面前的人不是她日日夜夜恐懼的惡魔,可面對即将自由的希望,她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還不走嗎?”衛何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丹丹!丹丹是你嗎!是你來救我了對嗎?”女孩欣喜若狂,抓住了衛何的手。
衛何一愣,“你叫我什麼?”
女孩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經過長時間的折磨,早就已經分不清時間的概念。
她将唯一來幫助自己的衛何誤當做了自己記憶中最親近的人。
“丹、丹丹啊……怎麼了?”
巨大的震驚席卷衛何的内心。
面前骨瘦如柴而楚楚可憐的女孩,竟然是廖易丹日記本裡那個失蹤的朋友!
然而,令衛何更沒想到的,是她的下一句話──
“嗚嗚嗚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隻有你沒有因為我是人類就吃掉我,丹丹,你最近怎麼樣,你還好嗎?你那個怪物父親有找你麻煩嗎,你是不是為了來救我吃了很多苦……”女孩已經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激得語無倫次。
她有太多太多話要對廖易丹說了。
但衛何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人類。
她是人類……
衛何的耳中嗡嗡作響。
所以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類存在!
所以她們宿舍被卷進來不是偶然!
所以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吱──”
就在這時,傳來了門被推動的聲音。
這次,男人是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