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郗無比慶幸她們沒有貿然用電梯。
“看樣子我們可以将圖書館建造成一個堡壘,隻是一樓稍微麻煩一些。”賀齊又出聲道。
“不行!”
“不行!”
對講機兩頭同時傳出一聲,是滕郗、姚之和成詩。
在高位坐慣了的賀齊見着自己的提議被所有人否認,一直保持着假紳士的面容有些繃不住了,雙手緊捏着喘着粗氣,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爆出一句髒話:“草!你們這群婊子,你們想要死别拉着我們,這裡的食物很快就會吃完,窩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
成詩難得被他說得低下了頭,事實确實如此,他們如果一直待在這裡隻會被餓死,但他們這群老弱病實在拿不出什麼戰鬥力。
她擡頭理了理耳邊冒出的一些白發,依舊好言說着:“賀先生,我們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加上你們和解醫生兩人,隻有23名有戰鬥力,還有29名病人,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後果不堪設想,如今安全屋暫時不會被攻破,隻需要熬過這段風頭再找人出去搜尋物資,我們一定能活到有人來救我們的。”
“救我們?現在誰都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你還指望有人來救我們?”賀齊諷刺地笑出聲,随即不再理她,冷哼一聲。
滕郗和姚之皺眉,他們的出發點和保守的姚之完全不同,反而贊同賀齊的看法,死守在一隅确實不是辦法,但貿然出去更是危險,更何況,滕郗從來不是一個将生存的希望放在那個并不知道是否會出現的救援身上。
姚之開口:“賀先生,小郗剛才也說了,不排除監控死角有危險的情況,這件事我們可以一起合作,做好充足的準備。”
雙方僵持了幾分鐘,賀齊最終沒有說什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衆人看着賀齊冷靜下來,但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滕郗從監控中看着賀齊走向自己的保镖,圍坐在一起說着什麼,視線時不時沖房間中的攝像頭看去,那眼神讓滕郗莫名聯想到蟄伏在森林裡的毒蛇。
“賀齊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你們随時注意着。”滕郗出聲提醒。
成詩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你們倆現在準備怎麼辦?”姚之問道。
滕郗擡頭向牆上的鐘表看去,沒想到已經到下午三點過了,短短三層樓兩人竟走了這麼久。
“我們先在監控室修整一晚,今天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外面的喪屍蠢蠢欲動,監控室門口還圍着沒散的喪屍,看樣子今天的工作得提前結束了,在這裡也方便随時關注外面的情況。”滕郗撐着桌沿坐了上去,雙手抵着苗刀刀柄立在身前,手裡握着對講機,目光全覽監視屏。
幾人想想,也确實隻有這樣,賀齊現在正在氣頭上,去找他合作也不會搭理。
“有食物嗎?”姚之問着,她們出門前可沒帶食物,本以為就是去探個路這麼簡單的事。
解錦冰在一旁翻了翻,成功翻找出一堆食物。
“這群安保屯了不少吃的,放心吧姚媽媽。”滕郗隐約有些知道司輕寒和封偲偲為什麼要叫她‘姚媽媽’了,對他們可不就是老母親般,生怕孩子餓着凍着。
接着,幾人簡單地商議了一下,占領了監控室後尤有神助,決定明天和賀齊聊聊,争取到他的人加入,看能否将圖書館拿下,再不濟也可以搜索圖書館中的物資。
夜幕很快降臨,鐘表時針指着十二點,滕郗打了個哈欠,抱着從櫃子裡翻出的毛毯搭在坐在椅子裡的解錦冰身上。
解錦冰睡得并不好,在夢中依舊緊鎖着眉頭,腦袋因為沒有承重的地方偏在椅背邊沿。
監控室燈光都關閉了,隻有屏幕還發着瑩瑩亮光,滕郗站在她身前用眼神一點點描摹她的五官,觸及到斷眉那塊疤痕時停頓了一下,不自覺伸手,待察覺時指尖已經觸上了那塊凹凸不平的皮膚。
好似為了遮掩自己的莽撞般,她輕手将解錦冰打橫抱起,向着沙發走去。
被抱進懷裡的解錦冰猛地驚醒,似乎做了不好的噩夢,伸手一把摟住面前人的脖頸,身體還在止不住地發抖。
她睡覺時沒有戴眼鏡,一雙受驚的眸子就這樣撞進了滕郗眼底,發紅的眼尾透着委屈,一點都沒有白日裡的攻氣。
“嘶......”
解錦冰下意識張嘴出聲,卻不想出口的“郗郗”變成了模糊不清的短調。
滕郗輕柔地将她放在沙發上,單膝跪在她身邊:“解姐姐做噩夢了嗎?”
解錦冰看着她,睫毛微顫,沒有動作。
“好好睡一覺吧,我在呢。”滕郗輕笑出聲,直覺就算姐姐嗓子是好的此時也不願意給她說,便伸手給她捏了捏毛毯轉身坐在了椅子上,眼睛注視着屏幕。
解錦冰看着離去的滕郗癟嘴,若是以前,滕郗絕對會将她擁進懷裡輕聲安慰,絕不會這樣走掉,她藏在毯子下的手止不住顫抖,如果滕郗再多占一秒鐘,她就要忍不住撲進她的懷裡。
可女人的離去卻讓她格外委屈,本就因為做噩夢紅了的眼角更加紅了,解錦冰翻身側躺着面對沙發背,努力将自己蜷縮成一團,扯過毛毯蓋過頭頂,眼角濕潤,最終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