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周先生。”于階白抽出了手,看那個方向的目光明顯沉寂了下來,“我有點事。”
周若是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低頭吻了下他額頭,“晚安。”
于階白走到了女人面前,“紅姐。”他回頭看了眼周若是之前站的地方,那裡已經沒了人影。
他打開了門,對女人道:“進來說吧。”
在看見于階白的這一刻,徐紅的情緒瞬間複雜。更多是憤恨,千算萬算,她也沒料到這個一直聽從自己安排,從不忤逆的小孩兒會翻過來咬她一口。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這一切,自官司輸了以後,她名下的幾家公司的資金流和稅務都出現了問題。
她養了林陌這麼久,現在他想跑沒門。徐紅看了眼自己的包,冷冷地哼了一聲。
車裡白刺玫的味道已經散了大半,周若是不悅地低垂着眸,撥了通電話。
“我要林陌前公司的所有資料。”
因為才搬過來不久,于階白還未來得及添置什麼。屋裡還有上任租客留下來的雜物,整個屋子隻有一張小沙發。
于階白坐在沙發上打量屋子,思着自己應該添些什麼家具。
徐紅黑着臉站在一旁,“你就這個态度嗎?”
于階白淡聲道:“那邊有凳子,你自便吧。”
徐紅憋着股氣搬了凳子坐在于階白對面,她今天來算是有事相求,先忍着吧。
她扯着嘴角露出了僵硬的笑,“小陌,姐這麼多年是怎麼幫你的,想必你也是看在眼裡的......”
于階白打斷了她,“紅姐,既然都鬧到這個地步了,我們也沒什麼客氣的餘地了,你找我是為了什麼?”
徐紅臉色一變,很快又端住了,“這是幹什麼呢?”
“我在想。”于階白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茶,“人究竟可以無恥到什麼地步,才能像你這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杯子不輕不重地被放在了桌上,發出當的一聲響,“這些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最開始為了情分我可以忍,後來我也能勉強周旋。”
于階白悠悠擡起長睫,直視對面的女人,“但你想把我按死在火坑裡,我在你眼裡隻是件商品吧,徐紅。”
“我最開始還想熬到合約結束呢”,于階白一聲嗤笑,“還好沒有。”
徐紅維持着臉上的虛假笑意,“林陌,你好樣的。”
她從包裡抽出一沓照片,輕輕扔在了茶幾上。
于階白低頭一瞟,愣住了,他看見了曾在林陌記憶中看到的噩夢。
男人的粗喘聲,甜膩得惡心的空氣,奮力地掙紮......
四濺的,帶着血迹的玻璃碎片。
終于,逃出生天。
于階白将自己從林陌的記憶中抽離了出來,平靜地看着徐紅,“所以呢,你想讓我做什麼?”
在徐紅眼裡這就像是在強裝鎮定。
她暗暗舒了口氣,對于林陌來說,現在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給他接下來的事業造成打擊。
隻要他不想成為别人口中靠賣身上位的人,他就永遠有把柄在自己手裡。
徐紅思索過後拍了拍于階白的肩膀,“小陌,隻要你幫姐辦了這件事,我可以保證這些照片不會流傳出去。”
于階白看着她,“什麼事?”
徐紅:“你砸了許總一瓶子,拍拍屁股走人了,給我留下了一堆麻煩事......”
于階白打斷了她:“所以你是想讓我去跟許德發道歉?”
徐紅點了下頭:“嗯......”當然不止.......
于階白沒忍住,發出一聲嗤笑,“你自己去吧。”
他對今天發生的事早有預料,把那疊照片扔回給了徐紅,“順便我也回敬你一樣東西。”
徐紅皺起眉,看于階白的目光充滿了不善和輕視,“你最好再想想,林陌。”
于階白沒理她,打開相冊,調出一張照片,遞到了徐紅眼前。
那是一份紅字白底的賬單,在看清上面的字的那一刻,徐紅背上爬滿了冷汗。
在這一瞬,她的表情變化相當精彩:“你從哪裡弄來的?”
于階白低笑了聲:“和你無關。”他抱臂坐在懶人沙發裡:“大不了我被罵賣肉上位,你進牢裡呆個十年八年的。”
“對我們兩來說,都劃算!”
紅姐徹底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沖上去就要搶奪于階白的手機,兩人很快厮打在了一起。
照片飛了半個客廳,氣急敗壞的瘋狂女人被趕了出去,最後悻悻地捂着臉離去。
于階白進了浴室,看到了一條從下颌延伸到鎖骨的血痕。他轉身出去,将客廳裡的照片一張張地收起,然後用打火機一把燒掉。
徐紅沒能在于階白那兒讨到半點便宜,反而還疑似漏了老底。那些藏起來的東西是怎麼被林陌找到的?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各種紛雜的思緒,隻顧着往前走,冷不丁便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徐紅現在火氣正在燒,捂着被撞疼的臉對男人說了句滾開,。男人卻不為所動,隻跟着她走的方向移動。
徐紅疑惑不解地擡頭,看見了一張普通卻隐隐帶着煞氣的臉。
壯漢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語氣波瀾不驚 :“我們先生想見徐女士一面。”
徐紅直覺不好,慌張地想逃跑,卻被堵在了這個小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