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勢叫嚷了起來,“閣主呢?!”
宣昭斜乜了她一眼,“小翠,莫要喧嘩。”
帶着哭臉面具的人擡頭望向了宣昭的方向,雖然隻有一瞬,但宣昭很熟悉那種感覺,是獵人捕捉獵物時的戲谑,因他已勝券在握。
“最後一件寶物,因其珍貴異常,不由小人向各位介紹,而是由我們閣主親自呈上。”
黑暗轉化就在一瞬間,再次明亮起來,那位傳說中的千金閣主已經站在了台上。
六尺長的碧玉盒漂浮在他跟前,未帶面具的下半張臉笑意分明,随着他手擡起,盒子緩慢掀開,浮出的是一具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魚尾的妖獸骸骨。
與此同時,左承乾留給宣昭的符印開始瘋狂跳動,在他的心口處燒得發燙。
骨節瑩白如玉,金光在骨層下流動,呈現出華貴的光澤。
人群中傳出貪婪的驚呼聲,“這是鲛人骨,傳說海中有鲛人,上身為人下身為魚,其骨如玉,有洗髓換骨之奇效,終身不得寸進着用之也可跨越數階。”
“怪不得千金閣主會親自前來,此物當真值得!”
有人激動地将上品的靈石砸上台,“我要,無論多少錢,無論拿什麼寶物來換,我都要!”
窗邊的翠花長大嘴,瞪大了眼,“這玩意兒,真有啊?這不是古書上哄小孩子玩的嗎?”
“是假的。”宣昭擡手按住胸前的符印,它正在瘋狂燃燒,幾乎要将他的皮膚灼穿,他望向那具美麗潔白的骨架,“是修士和妖拼造出來的東西。”
“那我們要怎麼把東西帶出去?錢夠嗎?”
巫翠花的愚蠢發言得到了自家師姐的一個白眼,她眉頭微皺,彎腰在宣昭旁邊附耳道:“小姐,此物現在看來非大代價不可得,我們此行所帶之物怕是不夠。”
宣昭的目光遙遙落在場中帶着黃金面具的人上,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見到這座罪惡之地的背後主人。
場中的人似乎有所察覺,狀若不經意地朝這方看來,宣昭收回視線,偏頭輕聲道:“此等寶物,應當不會簡單以金錢和法寶作為衡量。”
片刻之後,待衆人的吵鬧聲低下之後,閣主道:“此物非凡品,我也不想它落在庸人之手,好劍配英雄,珍寶配美人,絕頂的寶物自然當配非凡的修士。”
他朗聲道:“此物不以簡單的靈石作為衡量,若想得到此寶者,便到台上來,任何人皆可上台挑戰,最後勝者,便有資格帶走此寶。”
“不論身份高低,不論何門何派,皆有擁有此物的資格。”
又是一陣嘩然之聲傳出,“這是讓我們死鬥?”
“這是你千金閣的地盤,我等現在又沒有修為,出事又該如何?此法不妥,還是換一個吧。”
“閣下此言非也。”千金閣主撫掌一笑,手心朝上一擡,一座精巧的香爐浮現在了衆人眼前,“以一炷香的時間為界分出勝負,一炷香後還未分出勝負者,便都算作輸。”
“這好像還挺公平。”
“簡直卑鄙無恥!”
兩道身影同時響起,巫翠花望向自家師姐,露出假笑,“我是不是又說錯了?”
師姐已經不想理自家的蠢貨了,轉頭朝宣昭道:“師弟,這何死鬥并不區别,場下高手衆多,就算我們當中的人能站到最後,也八成不能将東西順利帶出城。”
宣昭冷靜道:“東西本來就帶不走。”
這更像是一個針對所有人的巨大陷阱,隻要有第一個站上去,這場争鬥便不會結束,而這争鬥的赢家隻會有一個。
“我們要上去争嗎?”巫翠花湊到宣昭根前小聲地問:“東西總要帶走的。”
宣昭拍了拍他的狗頭,“靜觀其變,那閣主應該還沒完。”
這實在是個太大的誘惑,修仙者也是人,一個身影輕飄飄地落在了台上,黑綢覆臉,隻聽得到她的聲音,像是個年輕女子。
閣主恭敬地朝那名女子行了一禮,“小姐有些着急了,場上規矩還尚未講完呢。”
那女修也不在意,擺手退後半步,“你繼續,我等一會兒就是。”
千金閣主帶着笑意的聲音在整個空間回蕩,“本場比試為保公平,所有人的修為都需壓在金丹境入門,若有違者,終身不得踏進千金閣半步。”
說完,他手向擡,白玉盒漂浮到了場中最高的地方,所有人擡頭便能看見這件至寶。
它放在那兒就像在饑餓的狼群前放的羊羔,兒台下的每隻狼都正在口水直流。
閣主的身形隐去,另一個人很快跳到了台上,那是個兇神惡煞的漢子,他的頭似乎被切了一塊,用金屬重新補好的地方泛着森森的白光。
“勞閣下賜教了。”大漢捏緊拳頭朝女人殺去,拳風獵獵,帶着移山倒海之勢。
衆人屏息以待,等着這一拳的結果,這人一看便是金丹以上的強者,即使壓制了修為,也不是一般的金丹可以比的。
那拳極快,也就是在電光火石間,衆人聽到了一聲很輕的碎裂聲。
黑衣女子并未做任何多餘動作,隻是之間點在了那大漢的拳上,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力量。
但大漢迅速蒼白的面色說明了這一切,隻一招,這輸赢便已定了。
女子優雅地擡手,大漢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