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氣熱她也懶得出門,吃完早飯後,她就窩進沙發開始畫求婚戒指的草圖。
路以安給了她一些自己的想法,目前她依然沒有一個完整的思路和靈感,想要展現的元素她大概列了幾樣。
曠野、海浪還有蝴蝶。
路以安人如其名,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可靠和安穩,他像一片沒有荊棘和雜草的曠野,一望無際又包容萬物,在他們這段愛情關系裡,他能托着肖容飛也能供她停下歇息。
而肖容就是海浪。
她是柔軟的,倔強的,一往無前的。她身上有很多的反差和矛盾的地方,就如水一般,正常形态下可以滋養一切,但結冰狀态下卻又堅韌無畏。
蝴蝶則是令夏對他們最美好的祝福。
兩個都足夠好的人,應該擁有像蝴蝶一樣自由美麗的愛情和人生。
但這三種元素要如何完美地融合,令夏暫時還沒有想法。
盛祁開門進來時,見屋子裡燈沒開,還以為令夏不在。
他正準備按下燈開關的時候,突然看到窗邊沙發處有一團黑影,等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她。
窗對岸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剛好有一束落在她的手邊,盛祁蹲下來,順着燈照的角度細細地看着她手裡的畫本。
上面的線條很淩亂,像是她無意識随手塗上去的一般,但仔細看還能看能出海浪和蝴蝶的雛形。
等他還想再看多一些的時候,令夏頭一動,看到眼前的人影吓得往後蹬了兩腳。
有一腳還蹬到了盛祁的大.腿上。
“誰?!”
盛祁忍着疼去開了燈,“我!”
令夏抹了把頭上的汗,重新理好衣服坐起來,“你回來幹嘛不開燈,吓了我一跳。”
盛祁走過來,正要低頭的時候,令夏眼疾手快撲過去将畫本迅速合上了。
他順勢坐下,開了瓶水慢慢喝着,喝了兩口他擰上瓶蓋,假裝不經意地問她:
“在畫畫啊?”
令夏捋了把頭發,眼睛不自覺看向了别處。
“随手瞎畫的,畫什麼啊。”
盛祁見她這樣,知道她不想說,也就沒有再問。
令夏錯過了飯點,盛祁問她想吃什麼可以讓酒店做,她想了想,道:
“肯德基。”
當然她沒真讓人做,她點開外賣軟件,給自己點了個漢堡套餐,點的時候她問盛祁吃不吃,盛祁頭都沒擡直接拒絕了。
有人幫她把餐送了上來。
她剛拆開包裝準備開吃的時候,Colin來了電話。
她看了眼盛祁,還是沒避開,直接在一旁接了起來。
“今天休息的怎麼樣?身體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
“明天能回來上班了嗎?”
令夏不确定他的意思,也沒敢把話說死,“今晚再休息一晚,沒什麼問題的話就能正常上班。”
Colin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令夏以為他掉線了,又“喂”了一聲。
“上次機場接人的事,公司這兩天重新啟動了調查,調查結果剛剛發到我的郵箱,你想知道結果嗎?”
令夏也默了幾秒,不知道要說什麼。
“事故最後的責任人認定為Ethan,因為他的個人過失導緻工作流程和銜接上的重大失誤,對公司及客戶公司都産生了不.良影響……”
Colin讀了一段,語氣宛如機器人一般,沒有感情甚至毫無情緒。
“對此,你怎麼看?”
“我沒什麼看法。”
令夏語氣更平靜。
這件事的責任在誰,其實從一開始大家都清楚。
但最後是将她推出來做了這個“替死鬼”,因為她是項目的活動負責人,她無話可說。
最壞的結果她已經接受了,現在再來說這些,對她毫無意義。
“你就不想辯駁兩句嗎,為你自己?”
令夏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他這句話,還是笑自己。
“Ethan是關系戶的事,你應該不比我晚知道吧?”
言盡于此,再多的她不說,聰明如Colin應該也能猜得到。
Colin在電話那頭叫了她一聲:
“我真的,沒看錯你。”
令夏沒接話。
“明天再給發天假,後天你直接去零動報道。”他頓了頓,歎了一口氣,然後接着道:“這次的事,你受委屈了。”
令夏把手機放一旁,啃了一口冷掉的漢堡,又灌了一.大口化了冰的可樂。
可樂氣從嗓子口下去,又從胃裡湧出來,她打了個嗝,覺得暢快極了。
此刻她應該要去感謝一下盛祁。
雖然不知道他在其中做了些什麼,但令夏敢肯定,他一定做了些什麼。
不管他是出于什麼樣的目的,但最終的受益人都是她。
可她暫時不想動,她窩在沙發和茶幾中間的狹小縫隙裡,喝着味道已經很淡的冰可樂,想着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一切,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
盛祁拎了瓶礦泉水走過來,主動和她的可樂杯撞了一下:
“歡迎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