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好友後,令夏看見他的頭像點開放大又細細看了一遍。
“婚紗照很好看。”
說起這個孔文曲可就有話說了,“我朋友圈還有很多,你去看看。”
果然如他所說,他朋友圈非常非常……多。
令夏随意翻了一下,他備婚的時間大概持續了大半年,這半年間他仿佛是在朋友圈直播流程,昨天拍了婚紗照、今天去定制西裝、明天要去選戒指……
令夏想到盛祈的朋友圈,這年頭連朋友圈都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了。
他們兩人的朋友圈風格截然不同。
“新娘子好美,又飒又酷。”
令夏指着一套黑色的婚紗照說道。
孔文曲臉一揚,别提有多得意了,“那是,你是沒看到她穿工作制服的樣子,更飒!”
“揍他的時候,也挺飒的。”
盛祈在對面,冷不丁接了一句。
令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孔文曲,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
“那咋了,我有老婆你沒有,略略!”
“有老婆揍嗎?挺好的,你開心就好。”
“那咋了,我有老婆你沒有!”
“神經病。”
“我有老婆你沒有,你嫉妒我!”
令夏在旁邊聽得一頭黑線。
怎麼都這麼多年了,他們吵起架來依然這麼沒有水平啊?!
孔文曲來來回回就這一句話,不管盛祈說什麼,他都拿這一句這一句回怼,最後可能盛祈也察覺這場面過于蠢了,才先一步住了口。
孔文曲更得意了,他沖令夏使了個眼色,仿佛一隻鬥勝的公雞。
“我們的婚禮在中秋節,到時候你一起來玩兒。”
是陳述句。
令夏有點猶豫。
她沒有立馬答應,但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孔文曲要結婚的事,她早在盛祈那聽說了,如果今天不見面她會在心裡默默祝福他,但是見了面他又當面邀請了,她那句“不方便去”怎麼都說不出口。
“到時候看情況,行嗎?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去。”
“為什麼會沒有時間,你要加班?還有約了人有别的安排?”
令夏再一次沉默。
太突然了,她想随便找個理由先蒙混過去都有點來不及。
孔文曲轉頭看對面事不關己喝茶的人,頓時槍口對着他開始戰鬥:
“你們公司是人嗎,中秋節還要讓員工加班?你小心我打電話舉報你們。”
盛祈一臉無辜,“你們聊你們的,扯上我做什麼?”
“零動可是正規公司,法定節假日是嚴格執行國家規定的。”
這話一出,令夏的路又堵上一條。
“呐這下不用加班了,還有什麼困難的地方,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他的這句話仿佛就是在說: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理由。
“機票和酒店到時候讓他一起訂,到時候時間合适你們可以一起出發,他對我們結婚的地方熟,你和他一起我也能放心點。”
令夏還沒說話,盛祈又開口了:“你結婚,憑什麼讓我訂機票酒店?”
“報銷報銷,到時候我都給你報行了吧。”孔文曲說盛祈小氣,盛祈說他數學不好算盤倒是打得精。
盛祈似乎知道她在猶豫什麼。
“他婚禮有兩場,戶外的儀式和室内敬酒,儀式環節都是親朋好友,人不多,你要是有事參加完就走也沒事。”
孔文曲還想說什麼,盛祈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下頭,示意他先别說話。
令夏盯着自己面前的餐碟,心裡兩個小人左右互搏了好久,她擡頭看了看盛祈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孔文曲,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在兩人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去參加孔文曲的婚禮,勢必會見到一些人,一些她刻意想忘也一直努力在忘的人。
如果不是孔文曲的婚禮,那個城市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去的地方。
可因為有盛祈有孔文曲,她又覺得好像可以有勇氣再試一試。
那裡也不是她的家。
大不了就離開。
孔文曲很重地舒了一口氣,神情頓時輕松了很多,又有精力插科打诨了。
“我真怕你說不去,我的婚禮你要是都不來,那我會遺憾半輩子。”
令夏失笑。
“要是早點見到你就好了,盛祈是我的伴郎,你的話不做伴娘可以給我當伴郎啊,再不濟花童也成啊!”
令夏:“……”
盛祈不想再聽他說話,率先起身,“要點臉吧你。”
“我都要結婚了,感覺好不真實。”孔文曲想到什麼,幽幽歎了口氣。
“十七八歲那會,我還總開玩笑說要給他做伴郎的——”
孔文曲的食指直直地指向前面的背影。
橘色的燈光籠罩在那道背影上,落下深淺不一的陰影,盛祈頭沒回,短暫停頓了兩秒,随即又擡腳繼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