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有撿到一個綠色日記本嗎?”
前桌隻來了一位,是個體型微胖的男生,坐在肖晴正前方的座位,聽到問話,他往後靠着靠後座,轉頭回答說:“沒有哎。”
“噢好的謝謝。”
此時,男生把肖晴的桌子往後推了推,說:“我這裡太小了,不好活動。”
尤理沒什麼意見,隻是在他推完桌子之後,肖晴桌面那幾張本來就随意放在邊沿的卷子順勢滑到了地上。
一抹熟悉的綠色出現在尤理眼裡,她毫不猶豫拿起,翻開,逐頁檢查。這确實是她的日記本。
她的秘密……
肖晴來到座位時,見到尤理一言不發地盯着單詞書,便打趣道:“怎麼背個單詞跟打坐修仙似的,哈哈。”
換作平時,尤理可能會笑一笑跟她打個招呼說“早上好”,但此時,肖晴卻發現尤理正面無表情望着自己,這令她有些做賊心虛。
“你怎麼這個表情啊?昨晚沒睡好嗎?”肖晴邊問邊坐下來,話音剛落,她的視線已經發覺桌面上的變動。
尤理不想跟她打啞謎,直接問道:“請問你是拿了我的日記本嗎?”
肖晴心虛是有的,但不多。
“我昨晚想找支記号筆用,你不都是放抽屜嗎,無意間就看見了那個本子,好奇就随手拿來看看。”她輕飄飄形容着,好像就是随手翻看了别人的一本課外書,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我會覺得這很沒禮貌。”尤理盡量保持沉靜的語氣。
肖晴忽然轉過身子,握着她的胳膊,聲音反而委屈起來:“咱倆關系這麼好,看一眼你東西都不行嗎?你别這樣,我就翻了翻,裡面寫啥我沒看清楚就被老師盯着寫作業了,後來才沒想起來放回去。”
尤理安靜看着她,無可奈何道:“算了吧。”
一條無形的隔離線,此時就在尤理的心裡橫平豎直地生長起來。
不計較,可以避免很多事情,但同時也是在給自己投喂苦水。
期末考一晃而過。
尤理選座位的時候把自己名字填在了表格末尾的獨立方格内。這塊區域代表該同學要單人單桌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這一排,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因為人數剛好多出一個湊不成桌。
她跟肖晴之間再也沒怎麼說過話,尤理又回到最初的,獨自行走的日子,她反倒很樂意這樣。
座位一換,寒假一放,意味着又快結束一個年。尤理沒有一個明确的家可回,所以假期這段時間,她選擇在甯遠這個短暫的居住地度過。
喬橋發消息嚷嚷着要來找她,但甯遠最近天氣不好,幾乎都在下雨,濕冷的讓人絲毫沒有外出的欲望,所以尤理跟她講,等個出太陽的日子再喊她過來。
“我想死你了都。”
“你在那邊也沒個人照顧,有交到新朋友沒?”
“受委屈了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找人過去罩你。”
……
喬橋的話像過年的鞭炮一樣震得尤理的手機轟轟響,很喜慶,一點都不令人煩躁。
她一句一句引用回複喬橋,告訴她甯遠挺好的,等她來要拿獎學金帶她吃遍校門口的小吃,那條街香了尤理一整個學期。
話到一半,她順着話題問起了沈嘉木。
“他最近怎麼樣?除了成績還是那麼好,有其他的變化嗎?”尤理問。
“沒,就是性格變得比以前安靜了,也可能是高三吧,大家都不怎麼愛說話了,每天除了刷題就是背書。”
“哦哦,我們這邊也差不多。”
尤理回她。
後面又聊了些别的,直到叮囑自己晚上學習的鬧鐘響起,尤理才掐斷了話題。
此時,在遙遠的另一邊,沈嘉木被拉進了一個名為“甯遠初中老同學聚會”的群聊。
消息像工廠流水線産品一樣在屏幕自動化産出,沈嘉木看内容看了個大概,就是有人要搞初中同學聚餐。
沈嘉木默默打開了免打擾,壓根沒打算去這個聚會,直到有人提出聚餐地點在甯遠C中附近,沈嘉木絲滑地碼出了兩個字。
“贊同。”
“學習委都同意了,我也同意。”有人說道。
“天哪,那我也同意。”
“我也……”
估計這群人都不知道吃什麼,才一窩蜂跟着刷屏。還有部分人,大概率是驚歎于一向不吃聚會飯的沈嘉木居然主動發言,這種情況要麼是這家店指定沒問題,要麼是沈嘉木有問題。
地點定下來後,沈嘉木退出了群聊,瞥見了聯系人處有新朋友請求,是群裡的同學,沒有備注,他不知道是誰,本想拒絕,轉念點了接受。
對方很迅速地甩來聊天内容,看得沈嘉木雲裡霧裡,不過他知道了這個人是肖晴。
“好久不見。”
“你認識尤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