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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北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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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天動地的沖殺聲中,兩方騎兵紛湧而上,一時場面血腥混沌。

“魚死網破?”韓子晰忽的劍眉一舒,輕聲自語,“随你。”。上提的嘴角同帶水的眸子,深邃迷離,複雜之至的心思令旁人無膽窺視揣度。

血絲密布的雙眼,青筋突起的臂膀,猙獰可怖的面孔以及兵刃之下聲嘶力竭的嚎叫。士兵們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重複着瘋狂的殺戮,慘烈的原始搏殺将河水染紅,此刻的西洱河河谷便是人間煉獄。

“唳~”聽得聲隼鳴,隻見一褐翅白頰的獵隼揚翅飛來,于河谷上空盤旋一周後,徑直落在韓子晰前屈的小臂上。他解下綁在獵隼腿上的字條,手臂一揚,獵隼便朝着來處疾掠而去。

“昭武帝遇刺生死不明”寥寥數字,卻如明晃晃的尖刀瞬間紮入韓子晰的心裡,以至其平日裡鮮露聲色的臉上此刻也表情凝重。衆将雖心生疑惑卻也隻得忍着,緘口不語。

韓子晰審視着當前的戰況,良久,他眼眸一垂,“帥旗”,語調平靜,不辨喜怒。

傳令官依言将帥旗恭敬奉上,韓子晰伸手接過,衆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見其将帥旗打橫高舉。

前朝重視禮法,連打個仗都講究頗多,這便是其中一條,若一方主帥橫舉戰旗,昭示着國有喜喪,另一方出于仁義,無論當時是處于勝勢還是頹勢,都要即刻停戰止戈,并且不予追擊。雖時至今朝,這一不成文的規矩在戰場上依然适用。

“主帥,這”諸将皆為其舉驚得瞠目結舌。此時此刻在兩軍各色目光注視下的韓子晰已然恢複了常态,隻言簡意赅地吐出八字:“吾皇遇刺,鳴金收兵。”

“是”傳令官敲擊大钲,聲似雷霆,直傳數裡。

楚軍出戰的士卒聞聲迅速列隊歸位,即便在傷員衆多的情況下仍然能有條不紊地集合撤離。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另一方代行指揮之責的于長風不敢僭越,詢問似得看向蒙溯,隻見後者意味不明地一笑,輕輕擺手做出收兵的手勢。

“諸将聽命,收兵回營。”

是夜,南诏主帳。

“公子,屬下無能,線索又斷了。”

“雷川。”蒙溯一手托腮撐在案幾之上,另一隻手也沒閑着,百無聊賴地撥弄着燭火,聲音一如既往地疲懶,“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今日在戰場之上韓子晰的一個動作。”

那名身着夜行衣被喚“雷川”的暗衛沉眸回想許久,答複道:“公子是指他為寬慰下屬,拍其肩臂?”

蒙溯颔首,目光若有所思盯着跳躍的燭火,“正是這個順手的舉動出賣了他,若僅是平日裡紙上談兵的書生,即便再怎麼天資卓越,也絕無可能思慮及此。”

雷川聞言,目光陡然一動,不假思索地順着蒙溯的話往下說:“深谙軍心,頗具身經百戰的老将風範。”話音一落,他不由怔住,顯然這個結論極具震撼力,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推測。

“呵,光是獵隼又哪是尋常人家可以馴養的?”蒙溯垂眸,“他先前必定出生顯赫,故而精通六藝,文韬武略。不知出何變故,内力被廢,如今隻留下些空架勢。”

“屬下明白了”雷川欠身抱拳道:“即刻就去調查,近年來所有僥幸逃脫的将門郡望後裔。”

“慢!”此時蒙溯卻出言制止了他,皺眉繼續思索道“那些個養尊處優慣了的世家子鮮有領兵出征的,否則當年就不會被輕易滅門。他收到的訊息顯然是同與關端木頤遇刺有關,比我都快了一步,看來這事他也參與其中。”

“原以為他是漁翁,如今看來也是非鹬則蚌,他們同仇敵忾事情倒是簡單了些。”蒙溯略作沉吟,“雷川,你之前說線索到了司隸和徐揚二州同時斷了。”

“是。”

蒙溯揮手自衣襟中晃出兩粒骰子,随意一抛,覆于案面。

“會玩吧?”見雷川颔首,他興緻更甚,“那就賭一盤!”

翌日。

天色尚早,韓子晰起身不久,正拿過件墨灰大氅準備披上時,帳門被人一把撩開了,連帶着豔紅的晨光瞬間灑進了内室。他似乎知道是誰,并不予理會,隻管自顧自的穿戴。

“韓大将軍,早啊!”

來人卻是敵将蒙溯,隻見他撂下帳門,左右打量了幾眼,順手挪過把馬紮,不管不顧就坐了下來。

“什麼事?”韓子晰看了他一眼,直截了當地問道。

“啧啧,将軍還是這麼省話。”蒙溯笑眯眯地盯着他,有意兜起了圈子。

“那你希望我說什麼?”韓子晰淡淡道。

“冰塊啊,你這一句話,整整有八個字!”蒙溯聞言,誇張的瞪大了眼,甚至掰起了手指重複确認。

韓子晰冷眼看着,不說話。

“對了,你怎麼就不問問我是怎麼進來的,難道不想知道是那塊的守衛哪裡出現了問題?還有我為什麼要來?萬一我是來刺殺你的呢?還有~”蒙溯早就習慣了韓子晰的少言寡語,自顧自地把話說了下去。

“北定王究竟所謂何事?”韓子晰不留情面地打斷道。

聽到韓子晰将他喚作北定王,蒙溯臉上卻并無絲毫驚訝的神色。

其實早在楚營他就有意展露過殒星,是以此暗示韓子晰他的招賢之心。而今日頂用曹複名号出征一舉更是事出權宜,目的是令彼時的敵軍主将能有所顧忌,暫緩用兵,以解昆明之圍。顯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憑韓子晰的才智,他的身份又能瞞得了多久?

蒙溯忽然斂了笑,正了正衣冠,坐得筆挺。如果不看底下矮矮的馬紮,倒還真算儀态威嚴。 “本王此番前來,的确有事相求于将軍,隻是不知從何開口。”他似乎玩上了瘾,連帶說話都刻意放慢了語速,字正腔圓。

“我沒什麼耐性。”韓子晰執過劍,快步朝帳門走去。

“哎,你這劍不錯。哎~”情急之下,蒙溯一把拽住了他寬大的衣袖,“我說,你别走啊。”

韓子晰怔了一下,順勢停住腳步,低頭看向緊緊攥着他衣袖的手。白淨秀氣的手指此刻卻是在不可遏制地微微顫抖。

多像小時候,被推下水的他去抓浮木般的孤注一擲。

韓子晰有一瞬的恍惚,待擡眸迎上嬉皮笑臉的蒙溯時,剛才所有閃現過的念頭霎時消散無迹。

蒙溯見他無溫度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這才讪笑着松了手,邊谄媚地替他撣着衣袖邊開口問道:“冰塊,你也想殺端木頤?”輕飄飄的語氣,就如同哥倆酒過三巡,随口詢問對方“還想吃點什麼?”一般。

韓子晰顯然也沒料到他會突然提這個,在不明其意圖的情況下,僅是避重就輕的反問道:“也?”

“對,我想讓他死。你不也一樣。”

蒙溯見他沒有答應,繼而說道:“如果我說我能殺他,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不得不說,繞是有九成把握,此刻蒙溯的心裡仍是忐忑的,而韓子晰淡漠的神情不免令他更加煩躁不安。一如往常,隻見韓子晰沉思之後也不多言語,隻是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冰塊,我不管你是誰,又是為了哪國圖利。”蒙溯仰頭迎向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低沉卻堅定道,“隻一條,别動南诏。”

“好。”出乎意料的,韓子晰一口應下。

“爽快!等我回來必定找你痛飲一場。”他笑了,目光相觸,是縱生的豪氣,是無端由的深信不疑。

如果還有命回來——

那日,冬山如睡,無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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