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們Ale的傷真的不嚴重?為什麼這孩子現在還沒醒來?”
“布魯諾先生,請放心,您家孩子真的沒有大礙。可能再等一會兒就會醒來了,還請不要着急。”
“他小時候心髒有些小毛病,這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心髒嗎?我之前做檢查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他心髒有什麼問題啊。”
“可是都這麼久了,這孩子怎麼一點清醒的迹象都沒有……”
“他手臂上的傷口不深,兩個禮拜左右就能愈合。至于為什麼沒醒來——我想可能是被那隻突然出現的鷹給吓到了吧。畢竟,額,我是說一般人根本就遇不到這種事兒……”
“哎,是啊,我們舉行了這麼多年的放鷹儀式,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呢……”
“放心好了,先生,您家的孩子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耳邊一直有三四個人在說話,音量不算高,可也很有存在感,阿萊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吵醒的。
身為一株修煉到接近大圓滿的魔植,阿萊從不缺少謹慎。
所以,醒來後的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保持睡着的姿态,不動聲色間探查起周圍的環境。
這不是他沉睡前的世界,完全不是。
與此同時,少年Ale前十八年的記憶毫不設防地出現在阿萊的腦海中。
Ale幼時心髒莫名疼痛導緻纏綿病榻,後來被母親遺棄在醫院,接着是短暫的救濟院内那些可以說是十分黑暗的日子,然後男孩被好心的阿爾伯特夫婦收養。
之後,之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性格有些自閉的意大利男孩的生活。
上學、畢業、工作,直到那一隻鷹,意外襲擊事件導緻現在他的出現了。
看過Ale的記憶後阿萊搞清楚了一件事:這不是奪舍,隻是靈魂的徹底覺醒。
Ale也是他,是沒有完全醒來的他。
作為魔植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在渡劫失敗後他轉生成了男孩Ale。
再活一世是莫大的機緣,故而付出一點代價是必須的。
阿萊需要付出的代價首先就是二次人生的前十八年需要沉睡大部分的靈魂,憑借身體本能來活着。
代價之二就是心口處來自這個位面之主的封印。
封印讓他的心髒無時不刻在痛苦中跳躍,也讓他不能動用任何來自于魔植的力量。
行吧,都得了天大的便宜了,對于現狀阿萊沒什麼不滿意的。
他睜開了眼睛。
Ale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被一直關注他的阿爾伯特發現了,老人急切地趴坐在病床邊,一邊上下打量Ale一邊不住關切地問話:
“嘿,Ale你醒啦!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頭還暈不暈?我可憐的小男孩一定被那隻鷹給吓壞了……”
情到深處阿爾伯特有些控制不住地摟住Ale,臉上除了心疼還有一些内疚,“康妮知道了你受傷的事,直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都是他非要拉着Ale去看球,這才讓Ale遭遇了意外。
“唔,阿爾伯特,我沒事,就是手臂有一些疼。”
阿萊盡量模仿着原來Ale的行為模式,語氣很淡然,聽不出任何溫情。
隻是少年這一次把目光轉向了阿爾伯特,比以往更加認真地看向老人。
這是Ale和阿爾伯特日常的相處模式。
無需通過語言,自有溫情存在。
繼承Ale記憶的同時,阿萊也繼承了他對阿爾伯特的感情。
對Ale來說,阿爾伯特和康妮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那麼,從現在起,他們也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咳咳,你好Ale,”站立在一旁的西裝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出聲打招呼。
“我是安德烈,就職于拉齊奧俱樂部,主要負責對外事務。這次的意外是我們的責任,在你養傷期間有任何的需求請直接和我說,我會盡力滿足你的。”
阿萊垂頭不說話,倒不是他故意不理人,隻是原來的Ale一般就是這樣面對陌生人的。
之後便是阿爾伯特和安德烈進行交涉。
這本來就是一場意外,再加上俱樂部态度挺積極,而且阿爾伯特還是資深的拉齊奧球迷,所以事情處理得很順利。
拉齊奧完全承擔了阿萊的醫藥費,在最後一次上門看望中安德烈盛情邀請阿萊傷好之後去參加俱樂部五月份舉辦的球迷活動。
這次阿萊沒有拒絕。
他不可能像原來的Ale一樣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綠植大棚裡,也不可能像他一樣隻活在自己的世界。
阿萊的Ale是更加鮮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