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地窖。
斯内普熬了一夜,終于寫完了新生開學後頭一個月的教案,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消化着昨天接收到關于古爾芒.道的全部信息。
如果不是吐真劑和攝魂取念的雙重效用,他也絕不會相信一個十一歲孩子滿口的荒唐話,盡管這也許就是真相。
斯内普拉開書桌底部的暗格,裡面放着一些老舊的信件、一個黑色頭繩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
斯内普輕輕拾起這張黑白底的照片,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九歲的時候,蜘蛛尾巷相隔着一條街的商鋪,新開張了一家照相館,那是他和莉莉生平第一次去照相館裡拍照。
其實,這張照片拍的差強人意,兩個孩子笑得很不自然,手指局促地互相捏着對方的衣角……莉莉拿到照片之後很不開心,當時兩人還拉鈎約定下次一起再照一張。呵……沒想到再也沒有以後了。
斯内普的眼角發酸,他知道,自己貧瘠的人生再開不出一朵百合花。所以,他隻需要用他生命中最後的養分,親手埋葬好這朵逝去的百合。也許,這樣他也就死而無憾了……
“咚咚咚!”
斯内普的捏着照片的手背上一根青筋暴起。
“咚咚咚!”
斯内普的額頭上也暴起一根青筋。
地窖門口,古爾芒使出了她一根手指關節的全部力量,使勁地砸着門,為什麼不用手掌?她怕一掌下去,這生鏽的鐵門被她直接拍穿。
“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還活着嗎?”
“西弗……”
古爾芒話還沒說完,鐵門“咔叽”一聲被拉開,地窖裡昏暗的燈光打在斯内普的身後,露出他鬼一樣枯敗的面容。
古爾芒笑出八顆白牙:“早安!西弗勒斯.斯内普,早上起來擁抱太陽,今天的你有沒有想要解除契約呢?”
“道小姐,如果你答應了鄧布利多去霍格沃茲上學,你現在應該稱呼我為斯内普教授。”
古爾芒努努嘴:“當然沒有問題,您說的都對,斯内普教授,請問教授什麼時候解除契約呢?”
……
“嘭!”
回應她的是一扇緊閉的鐵門。
古爾芒無語,呵,沒關系,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她相信總有一天這個西弗勒斯斯内普會被她的誠心,啊呸,是被她的聒噪而吵到厭煩。
古爾芒剛伸出中指,正準備蜷起關節敲門的時候,斯内普又從裡面把門打開了,于是古爾芒的中指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豎立在斯内普面前。
尴尬,大寫的尴尬。
古爾芒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收回手指,又以平生最狗腿的笑容望向斯内普:“都是誤會,誤會。”
斯内普陰着臉,關上并鎖住了門,他的大鼻子裡傳出一聲不屑的哼哧。
“愣着幹什麼,跟上。”
“哎,好的好的。”
……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