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斯内普的杖尖處迸發出耀眼的銀白色光芒，霧氣在空中很快凝聚成一隻小鹿的模樣，看樣子像是一隻雌性鹿。斯内普收回魔杖，雌鹿歡快地跑進斯内普的懷裡，用小腦袋蹭着他的衣袍，斯内普摸了摸小鹿的後頸，臉上的表情也難得一見的緩和，甚至于嘴角都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古爾芒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麼溫柔的神情居然會出現在斯内普這個老蝙蝠身上。古爾芒覺得自己可能是瞎了，而且她現在還産生了一種可怕的錯覺，她看見斯内普的身上正散發着銀白色的光輝，他的眼睛裡面流動着深情的波紋。

不過一會兒，雌鹿消散在了空中，斯内普一下就複原回那張陰沉的臉，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你可以繼續了。”

“我想問一下，你的守護神是一隻鹿嗎？”

“牝鹿。”斯内普的聲音很輕。

古爾芒點點頭，她再次伸出魔杖，屏息凝神後真開雙眼，大聲吼道：“呼神護衛！”這時，她的杖尖處爆發出大量的黑色霧氣，片刻不到，就占據了整個客廳的空間。

“收起來！”斯内普怒吼道。

古爾芒吓得魔杖差點都脫手了，她擺了擺魔杖，趕緊把黑霧收了回來，客廳裡又恢複了正常。

“怎麼回事？”斯内普壓制着怒意問道，“就算不能凝聚起完整的守護神，隻是銀白色的霧氣也釋放不出來嗎？”

“這……”古爾芒揉了揉鼻子，有些郁悶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經把所有開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除了吃喝玩樂以外，我想不出來了……而且，按理說你會的魔咒我也肯定能使用的，怎麼到這個就不行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過了好久，古爾芒撇撇嘴，主動開口問道，“在釋放魔咒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麼？”

聽見這話，斯内普漆黑的眼眸裡翻湧出一場空洞的暗潮，他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淡淡道：“小時候的回憶，和朋友一起的。”

古爾芒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她壓着嗓子問道，“如果是牝鹿的話，這位朋友應該是個女生……”她頓了頓，又大笑道，“該不會是你的愛人吧！”

古爾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緊盯着斯内普的面部表情，他的瞳孔微張，嘴唇輕輕搐動，呼吸在一瞬間停滞，緊接着就大聲咆哮道：“我警告你，不要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想法！”

古爾芒癟癟嘴，心裡面卻很暢快，看來又抓住了斯内普的小把柄，她的這個猜想大概是八九不離十，斯内普應該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情人，而他似乎還很愛她……

“所以，守護神咒需要的是愛帶來的快樂……隻有這樣才能發出咒語麼……”古爾芒喃喃自語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很困難了……”

“或許你應該多練習一下，道小姐，而不是在這裡望而止步。”斯内普冷冷道，“你需要在開學前完全掌握它。”

“啊？”古爾芒回過神來，嘴巴張得大大的，顯得十分癡呆，“可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麼？”斯内普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她。

“呃……”古爾芒一時有些說不出口，畢竟剛才的想法隻是猜測，可她瞟了一眼斯内普處于發火邊緣的表情，古爾芒覺着自己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等待她的一定會是老蝙蝠的狂怒。

“呃……就是，我不知道愛是什麼……”古爾芒咽下一口唾沫，接着說道，“先生，你能教教我嗎？”

沉默再次席卷了兩人所處的空間……

古爾芒的胸口悶悶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又刺痛到了斯内普的哪根神經。在之後的十幾分鐘裡，古爾芒擡了好幾次頭，發現斯内普似乎一直困在自己的情緒裡，隻是神色呆滞、眼神空洞。

“那個，我剛剛瞎說的……”古爾芒抑制住心下的煩躁，因為她胸腔裡的那顆心髒又開始泛起絞痛，“你還好嗎？”

斯内普輕哼一聲後，緩緩站起身來。他背過身去，古爾芒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大緻方向沒有錯……隻不過，”斯内普的聲音很低沉，“我恐怕教不了你什麼……”說罷，斯内普的身影在一陣移形換影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