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空間的扭曲感消散,“撲通”兩聲,兩人一同摔倒在蓋滿雪的草地斜坡上。
寒風呼嘯,漫天大雪。
古爾芒摔在地上有些眼冒金星,但是好在她的蝕骨之痛減緩了不少。她剛忙掙紮着從雪地裡爬了起來,頂着逼人的風雪跪走到斯内普的身邊。
此刻,斯内普正卧在雪地裡,眉間、發梢、衣袍上都染上了白。他蜷縮着身體,緊閉着雙眼,冷汗不斷從鬓角處向下淌。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古爾芒半擁起斯内普,他的身體冰冷,嘴唇也開始輕微打着顫。古爾芒連忙脫下身上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又取出魔杖給他加上幾層保暖咒,再把戾氣分出一部分來裹住他的身軀。然後握住他的手,把一縷縷靈力渡進他的體内。
“沒事了,西弗勒斯,沒事了……”
古爾芒緊緊抱着斯内普,舉起魔杖大喊一聲,“移形換影!”
又是一陣快速抽離之感,古爾芒體内的魔力随着移動距離的增加,正在被迅速吸幹。她咬緊牙關,努力維持着魔咒地運轉。七八秒以後,兩人的身形出現在蜘蛛尾巷的附近。
斯内普的個子要比古爾芒高出半個頭,古爾芒隻好小心翼翼地把斯内普挪動到她的身後,再用自己的背部支撐起斯内普的上半身,接着舉起斯内普的雙手環住她的脖子。然後,她一隻手拽着斯内普的胳膊,另一隻手背到身後扶着他的身體。
古爾芒慢慢背起斯内普,一步一步朝着十九号房屋的方向移動,就在她要拐過最後一個轉角之前,兩道沙啞的男聲從她的前方傳來。
“我看到那個男孩被鑽心咒擊中了,就算打不死他,也會凍死在外面。”
“你能保證他一定會死嗎?”那人嗤笑一聲,“我們在這裡守一晚,要是他真的回來了,這次直接用死咒把他殺掉,不要留下禍患!”
“我沒帶黑市裡的那根魔杖,今天就你來吧,不然魔法部查到了,我就玩完了。”
那人不屑地冷哼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沒問題,你隻要仔細盯着就行。”
古爾芒屏住呼吸,靜待着兩人的談話,然後悄悄後退兩步,無比緩慢地把斯内普托放到地上。緊接着,古爾芒抓住他的手,再往他的身體裡渡了些靈力。
古爾芒的喉頭湧起一口腥甜,她強迫自己止住咳嗽的沖動,接着從納戒裡取出琨刀,站起身來,移步躲到拐角處的陰影裡,貼身緊靠在牆壁上。
古爾芒微微暴露出半隻眼睛,一動不動地死死盯着那個人的行動,再三确定不會有第三個人出現的時候,古爾芒瞅準兩人同時背對着她的一瞬間,迅速扔出小刀。
锃亮的刀光一閃而過,在一刀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後,古爾芒操控着琨刀快速被抽去,在另一個人準備舉起魔杖的一刹那,琨刀立刻飛向那人的頸部,一刀刺穿喉管。
這時候,古爾芒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她用胳膊随意抹去嘴角的殘血,馬上調轉方向快步走到斯内普身邊,背起他向屋内走去。
“阿拉霍洞開!”
古爾芒推門而入,立馬反鎖上大門,又布置了幾縷戾氣在門上,以防止意外出現。
古爾芒把斯内普安置在沙發上,在靈力的疏導下,斯内普的症狀已經減輕了不少,隻是他的眉頭緊鎖,冷汗還在不斷往外冒。
古爾芒忽然慌了神,她知道如何打架,卻根本不了解如何治療,現在的他們既無法去往聖芒戈醫院,也不能尋求其他人的幫助……到底該怎麼做……
正在古爾芒焦急無措的時候,她看見斯内普黑長的睫毛小幅度的顫動了兩下。
幾秒過後,斯内普的眼皮稍稍擡起,呼聲十分微弱,“咳咳,有……水嗎……”
古爾芒見狀,趕緊跑去廚房翻出一個空杯子,再用清泉如水灌滿了容器。等她返回到客廳時,斯内普已經撐着身體坐了起來。他把全部的重心都倚在沙發靠背上,樣子很是虛弱不堪。
“水來了,西弗勒斯。”古爾芒正說着,馬上把手中的水杯遞了過去。
斯内普潤了潤嗓子,又重重地咳了幾聲,緩緩揚起頭注視着古爾芒,她的臉頰側邊還有一抹淡淡的血印。斯内普張了張口,聲音嘶啞道,“你現在還好嗎?”
“我沒事,”古爾芒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斯内普對面的茶幾上,如釋重負道,“其實,後來還有兩個人埋伏在門口,不過已經被解決了……還有,西弗勒斯,我們得找個辦法在黑市買兩根魔杖,下次碰見有人要殺你,就可以直接用死咒了。”
“黑市的魔杖不好購買,渠道,還是得找盧修斯打聽一下……但是,這些天,我們不能再住在這裡了……”斯内普的氣息很不穩定,說話斷斷續續的,鑽心咒的後遺症可見一斑。
“西弗勒斯,你現在需要休息,”古爾芒打斷道,“你先回房間裡睡一覺吧,明天我們再接着商量這件事情。”
“也好。”斯内普點點頭,制止了古爾芒想要扶起他的動作,自己艱難地站了起來,然後慢慢踱步走上二樓。
古爾芒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直至走到斯内普的房門前,古爾芒才開口道,“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今晚最好待在一個空間内。不過沒關系,你睡床,我這裡還有躺椅。”說罷,古爾芒的左手在空中一滑,從納戒中化現出了她原先納涼用的躺椅。
斯内普望着那把折疊在一起的椅子,思肘片刻,最終沒有說出反駁的語言。
這一晚,一張硬闆床、一副折疊椅,一人茫然,一人憂愁……
這一晚,注定不易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