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上午。
天氣不錯,陽光正好,不曬不悶。
霍格沃茲特快列車上,莉莉拿出了她媽媽烤的芝麻餅幹分給大家——隻是,餅幹剛準備遞到古爾芒的手上時,隔間的滑動門突然被猛地一拉開。
“莉莉,好久不見!梅林啊——這是你親手烤得餅幹,可以給我一塊嗎?”
果然,隻有波特那個讨厭鬼才會不分場合地突然闖進來。古爾芒眼看着莉莉遞過餅幹的手停在半道又猛縮了回去,心裡的憤怒的火苗一下竄到了天靈蓋。
“波特先生,請不要直呼我的教名!”莉莉怒喊道。
“詹姆,你都忘記我說的了?不要這麼神采奕奕的。”
西裡斯.布萊克從波特的背後露出半個頭來,精雕細刻而出的一雙眼睛慵懶地掃視着車廂裡的人,待他看向古爾芒這邊時,露出了相當玩味的眼神。
“好啦,我明白了,西裡斯。”
波特小聲應了一句,抓了抓他那亂糟糟的頭發,然後蹲下身子,垂下眼角,視線比坐着的莉莉要更低一些。
他稍稍擡起腦袋,露出可憐巴巴的姿态:“伊萬斯小姐,我趕過來的時間太匆忙,沒有吃早飯,你烤得餅幹太香了,可以分給我幾塊嗎?”
“這是我媽媽烤的,不是我烤的。”莉莉有些無語地說。
“兩個蠢貨。”西弗勒斯自上而下審視着低眉順眼的波特,冷笑着罵道。
波特一下就炸了,跳起來,抽出魔杖指向西弗勒斯,“鼻涕精,你說什麼!”
“不許在車廂裡打架!波特!餅幹給你,現在,立刻,出去!”
“真的嗎?莉莉!”波特受寵若驚地接過一袋餅幹,眼角激動得泛起了紅,“莉莉,你願意接受我了嗎?”
“出去!現在!”莉莉指着隔間外,不容置疑地喊道 。
“好的,莉莉!”波特傻笑着,捧着餅幹,掠過了西裡斯.布萊克,飛快地跑了出去。
“唉……真的教不會他……”布萊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歎息道。
“莉莉,我出來了!”又是波特,他跑過了頭然後又跑回了隔間的門外。他站在布萊克的背後,朝莉莉揮舞着手裡的餅幹。
古爾芒一看見那塊搖晃的餅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狠狠瞪着布萊克,諷刺道,“西裡斯.波特,别在這裡丢人現眼了,兩個波特!”
“西裡斯,你什麼時候改名了?”波特迷惑地問道。
“啧——新名字取得還不錯,愛管閑事的道小姐,這個名字至少比布萊克好聽多了。”
說罷,布萊克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波特的側腰,“走吧,詹姆,死纏爛打會讓她更讨厭你。”
“啊?可是我已經收到餅幹了!”
“我隻能說,有進步……”
敷衍了一句,布萊克轉身,頭也不回地就往車廂另一頭走去。
“莉莉,我下次再來!”
……
下了霍格沃茲的特快列車,古爾芒和西弗勒斯順着人流向前走,沒走幾步,就看見雷古勒斯從前一節車廂上走了下來。
他的身邊圍了好幾個面生的斯萊特林,簇擁着他想同他攀談幾句。而雷古勒斯臉上也一直挂着恰到好處的得體笑容,時不時地回應幾句,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
這時候,西裡斯.布萊克正好經過那節車廂,那幾個面生的斯萊特林瞧見了他,就好像瞧見了什麼不知好歹的怪種,都揚起了自己高傲的脖子,用鼻孔怼着他發出怪笑。
西裡斯.布萊克瞥了一眼雷古勒斯,不加掩飾地大聲嗤笑了一聲。他偏過頭,面部沖着他身後三位同伴,一雙眼睛卻仍緊盯着雷古勒斯的方向。
“我可能不太懂,有些人為了名利什麼事都能幹出來,殺人放火,或者是加入什麼不入流的組織,這種人真是可憐又可悲……”
“西裡斯,你勸你謹言慎行一些。”
雷古勒斯的面部緊繃,一雙灰眼睛目光灼灼地直視着他的哥哥,兩個人誰也不讓誰。
圍堵的學生越來越多,躲在盧平身後的佩迪魯被後面的斯萊特林擠了一下,連忙顫顫悠悠地打起了圓場。
“算了吧……西裡斯,這裡好多人呢……”
“彼得,你這個膽小鬼,記住,我們不怕他們!我們不怕這些走狗!”波特大吼着嚷道。
鬧劇還在進行,幾十個人在一節車廂門口争執,坐在後頭下車的學生們包括古爾芒他們在内,全都堵在道路上寸步難行。
就在這時候,剛檢查完後這節車廂狀況的兩位拉文克勞級長,他們站在上下車的踏闆,拉出級長的袖章,嚴厲警告了不肯罷休的幾個刺頭,然後迅速疏通人群,一場鬧劇得以結束。
……
當天晚上,禮堂。
開學的晚宴即将進行。教授們紛紛落了座,隻是鄧布利多還沒到場。
斯萊特林長桌上,古爾芒正在和西弗勒斯讨論着狼毒藥劑的改進方法,就聽見斯萊特林長桌的前半段忽然之間熱鬧了起來。
古爾芒轉頭望去,原來是姗姗來遲的雷古勒斯走進了禮堂。雷古勒斯從古爾芒他們這邊路過,眼神微垂,向兩個人暗暗地打了聲招呼。
離得近些古爾芒才發現,雷古勒斯的臉色蒼白了不少,眼下青黑,整個人瘦了一圈。
她瞧着雷古勒斯邁着從容的步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臉上挂着比以往更加傲慢自信的笑容——他向給予他微笑的所有斯萊特林們優雅地颔首問好,又朝着往日裡的夥伴揮手示意,最後落了座。
緊接着,鄧布利多也出現在禮堂的講席上。
“我感覺雷古勒斯大變樣了,他從前的勢頭……怎麼說呢,是一直收斂着的。”
古爾芒靠近西弗勒斯的耳朵悄悄說道。
“他現在是布萊克家的實際繼承人,自然不能和從前一樣。”
聽着西弗勒斯說話,忽然間,古爾芒猛地覺察到了一道銳利的目光。
她的後背一緊,緩緩偏過頭瞧去——是西裡斯.布萊克,他的視線斜跨過大半個禮堂,直勾勾地盯着雷古勒斯的方向,神色複雜。
古爾芒徹底把腦袋扭了過去,才忽然發現整個禮堂的視線幾乎都聚焦在斯萊特林這邊,格蘭芬多的是厭惡不屑,赫奇帕奇的則是驚恐訝異,而拉文克勞的是徘徊打量……
“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