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造謠我們夏家的千金?”
忽然,書房的門被重重推開,久未露面的許管家大步走了進來。
瞬間,一股威嚴的氣場籠罩了整個房間。
雖然宋晚還沒看見他的身影,光是聽着那铿锵有力的腳步聲和義正言辭的語氣,都能想象到他正義凜然的模樣。
他的眼神掃過房中的夏楚昱,微微點頭表示問好。
夏楚昱不動聲色示意他繼續,許管家接着步伐穩健地走到書桌前,将一個厚重的檔案袋狠狠地甩在桌面上。
那一聲悶響在安靜的書房裡回蕩,帶着震懾人心的力量。
“不好意思,甘小姐恐怕不知道,但我們夏家每一個孩子出生時,都會做DNA報告。”
許叔的聲音冷如冰霜,字字铿锵,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盯着依婷的眼神鋒芒畢露,毫不掩飾内心的怒火,“夏澤少爺也不例外。”
“此舉皆為老夫人授意,”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顯然是針對依婷所言,聲音低沉卻更具威懾,“你若再敢抹黑我們夏家的聲譽……”
許叔戛然而止,未竟的話語懸在半空中,然而其警告意味卻如驚雷般重重砸下,令人不寒而栗。
這話一點情面不留,聽得甘依婷表情難看極了,心中暗恨。
該死,怎麼會在這裡棋差一着。
可親子鑒定這些事居然連自己媽媽都不知道,老夫人明明很信任她,不然也不會主動提出負擔自己的留學學費。
電光火石間,她臉色一白。
難道,老夫人是在提防她?
*
夏楚昱面無表情地起身,動作幹脆利落,看也不看搖搖欲墜的甘依婷。
與此同時,宋晚依舊握着電話,聽着這一切,忍不住低聲咋舌。
她靠在椅背上,目光微微上揚,窗外的夜色深邃而甯靜,恍惚間她覺得自己正置身于一場荒謬的戲劇。
有錢人的家庭就是嚴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子皇孫需要滴血驗親呢。
宋晚心裡有些複雜。
吐槽歸吐槽,但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夏家這嚴苛的規矩,夏恬的身世或許還會被抹黑,她也算是受益者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都如此安分守己,謹言慎行了,身邊處心積慮地要害自己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那依婷會怎麼辦?”
電話那邊寂靜無聲,宋晚低聲問夏楚昱。
她當然不是要聖母地原諒對方,而是想知道對方的下場如何。
“惡意造謠加教唆誘拐,”夏楚昱語氣冷漠,“一切要等法院來量刑。”
宋晚幾乎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夏氏集團的頂級律師團絕不會讓依婷輕易脫身,等待她的将是漫長的牢獄之災。
依婷的結局雖算得上是罪有應得,但宋晚一想到女兒甜甜所經曆的傷害,卻覺得仍不痛快。
實話實說,即便将所有的罪魁禍首打包送入監獄,也無法消減女兒今晚受到的傷害。
一個人童年所經曆的事情或許會影響未來的整個人生,這些人屬實惹惱了她的護犢之心。
“甘姨私自傳播雇主的個人信息,我也會追究她的責任。”夏楚昱補充道。
他的眼神在這時更加冷冽,透出一種冰封萬裡的凜冬氣息。
曾經,出于對甘姨的寬容,他對甘姨在工作中的疏漏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對方是家中的老人,對自己的母親早年和晚年病榻都有過照顧的情分,加上家裡長年累月風平浪靜,夏楚昱隻認為那些疏忽隻是因為她老了,因此從未多加責怪。
可如今看來,這種心慈手軟的善意,隻不過助長了她的膽大妄為。
甘姨不僅暗中幫助依婷傷害夏恬,甚至參與設計宋晚,将她推向風口浪尖。
如果宋晚能夠看到夏楚昱的臉,那麼她一定會驚訝于對方的神情。
他的目光中是徹底的決絕。
當然,宋晚會認為這個決定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和小孩,也是他為了徹底清理家族中潛藏的隐患。
*
“你收到離婚訴訟了吧。”
厚實的玻璃窗外,是身着黑色西裝套裙的郭珊。
她今天幾乎沒化什麼妝,但雙唇塗得紅豔若血,抿嘴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格外冷漠。
“我說這是什麼風,把郭大小姐吹來了。”
宋耀祖扯着嘴角,無不諷刺地笑了笑。
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呆在看守所裡,對方從來沒有一次來看望過他。若不是為了離婚,恐怕郭珊也不會屈尊過來。
“我沒有功夫和你說廢話。”
郭珊态度很冷,看向耀祖的眼神複雜而怨毒。
托老宋那對瘋夫婦的“福”,郭珊在警察局足足呆了十幾個小時,整個人幾乎要崩潰。
審訊期間,自己被完全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連發條短信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每當有警員走過來,她就不得不繃緊神經,強打精神,像個嫌犯似的被盤問,做了無數筆錄……
郭珊感覺自己幾乎把前半生都剖白了。
耽誤了工作不說,她在心裡狠狠地咬牙,自己好不容易搭上顧衍霆這麼個公子哥,要是這麼長時間不聯系對方,保不住人家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轉頭就有了新歡。
“廢話?”
聽出她話裡的鄙夷,宋耀祖嗤笑一聲,反正上趕着求離婚的人又不是自己,“那我就是不離婚,你能怎麼樣?”
“宋耀祖,”郭珊瞪着他,強忍着心裡的情緒,“我現在不想和你撕破臉,我們兩個現在根本就過不下去了,不如趁早好聚好散!”
宋耀祖仿佛沒有聽見郭珊的冷言冷語,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翹起二郎腿,嘴角帶着一絲譏諷的笑容,目光毫無掩飾地上下打量着玻璃窗外的郭珊。
突然間,他的視線定格在郭珊手腕上那閃耀的金镯子上,表情瞬間變得僵硬。
他瞪大了眼睛,臉色陰沉得可怕,緩緩地湊近玻璃,聲音變得低沉而帶着威脅,“你在外面有其他男人了。”這不是疑問,而是指控。
傳話筒裡的聲音像滑膩的毒蛇信子一樣鑽進郭珊的耳朵,她不由得将自己帶着镯子的那隻手往耳後藏了藏。
“你在外面有其他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