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

顧衍霆盡量讓自己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他不斷松開又握緊的拳頭暴露了此時内心的煩躁。

“你要不要去下面喝點東西？”

宋晚注意到他周身散發的低氣壓，友善道，“我剛剛試着自己調了氣泡水，要不要嘗嘗？”

顧衍霆沉默許久，終是點點頭。

“你是不是在和女朋友鬧分手？”

二人坐在桌邊，宋晚忽然開口道。

“咳咳……”

聽到她的話，顧衍霆直接被水嗆了一下，咳嗽不止。

“看來我說對了。”

見到對方的反應這麼激烈，宋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過她沒想到，顧衍霆看起來單純無害，一整個積極向上的好好青年，竟然也是會和對象玩斷崖式分手的人。

“……”顧衍霆欲蓋彌彰地舉起杯子喝水，假裝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分手還是最好當面說清楚哦。”

宋晚輕輕笑了笑，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道。

對方沉默着，好半天才悶悶地開口，“我和她之間……算是一個誤會吧。”

雖然當初是自己主動提議要主動引誘郭珊，讓她和宋家斷得幹淨利落的。

但現在，場面似乎有些難以收場了。

他也沒想到，演着演着，對方真的入戲太深。

“既然是誤會，那也當面說清楚吧。”

宋晚替他倒滿杯子裡的水，溫和道，“大家都真誠一點。這樣以後就算再次見面，也不會鬧得很難看，或許還能做朋友。”

從小顧管家的一反常态，她也隐約能感受到，恐怕就是顧衍霆辜負了對方。

那麼就算是他當場被女方潑了杯冷水，或是被扇了一個耳光，也是應該的。

反正，體面的分手，本來就是隻存在于虛構的作品當中。

顧衍霆歎了一口氣，将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

咖啡廳内。

“你不是說不要再聯系你嗎？”

郭珊雙手環抱在胸前，率先開口發難。

實際上，她收到顧衍霆“想要見面聊一聊”的短信，就立刻請假打車過來了。

“對不起。”

顧衍霆垂眸，鄭重其事地道歉。

“你約我見面，想說的隻有這個而已嗎？”

郭珊本就沒有怎麼平息的怒火，又在心頭熊熊燃燒。

搞什麼啊，還以為他是想通了，要和自己說點什麼其他的。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

“不，”顧衍霆看向她，神情糾結後又道，“我有其他的話想和你說。”

“好啊，”郭珊翹起腿，将臉别向一邊，“我洗耳恭聽。”

顧衍霆緩慢地，認真地開始說起來，将自己和她這場有預謀的相識局和盤托出。

從他是怎麼調查到了郭珊的工作地點，請了專門的人來陪自己演戲，以及之所以要這麼做的原因。

“……總之，事情就是這個事情。”

他看着郭珊有些無血色的臉，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我并不是什麼富二代，隻是夏家的管家而已……”

顧衍霆還要再說什麼，郭珊擡手阻止了他的繼續。

“哦。”

她點點頭，面上十分平靜，“我知道了。”

“你……”

顧衍霆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憤怒，眉頭一揚。

“怎麼了？很意外嗎？”

郭珊端起桌上的咖啡，輕輕喝了一口。

顧衍霆被她的反應弄得緊張起來，生怕對方會将手裡的咖啡潑到自己臉上。

畢竟，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其實我早有預感，你和我之間不會長久。”

郭珊放下杯子，莞爾一笑。

“預感？”

顧衍霆從來都不相信什麼女人的第六感，但看她說得言之鑿鑿，不免有些信了幾分。

郭珊眨眨眼，沒有繼續他的話往下說，而是話鋒一轉，“宋晚知道這件事嗎？”

她知道宋家發生的這些污糟事，知道自己已經和宋耀祖離婚的事情嗎？

顧衍霆搖搖頭。

“看來，你們都故意瞞着她啊。”

郭珊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無諷刺地笑了。

見顧衍霆還是一臉沉重的死樣，她受不了般地皺皺眉，嫌棄道，“你别露出這個表情，好像是我對不起你一樣。”

“你要實在感到抱歉，那就和我繼續談戀愛。”

郭珊指了指自己，語氣輕松，“反正我現在也是單身，咱倆在一起是合法的。”

“别開玩笑。”顧衍霆凝眉道。

“總之，欺騙你的感情是我不對，那些禮物就當作是補償了。”

說罷，他不打算繼續留在此地，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

郭珊在他身後叫道。

顧衍霆奇怪地回頭，擔心對方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對自己做什麼。

“我好心奉勸你一句，如果無聊的話，可以讓宋晚去調查一下她的身世。”

郭珊彎起唇角。

就當是她對之前那些禮物的一絲回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