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沖進來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宋故看着離自己很近的封淵,此時卻相對無言。
“陛下,你手受傷了,請讓太醫給你包紮一下。”
看見面前跪着的邵昊,宋故臉上有些許不解,不過他還是疲憊的應了聲。
“嗯。”
邵昊聽到回答立馬帶着宋故前往将軍府大堂,宋故回頭時餘光掃過,那人依舊站于原地。
到了地方,太醫早就焦急的等在那裡,宋故坐上最前方擺好的椅子,任太醫打理。
握住劍的手心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宋故淡然看着那處緩緩淌血的傷口。
太醫望着宋故,小心翼翼的往傷口上撒着藥粉,生怕這小皇帝喊上一分。
宋故看着手心,思緒不禁飄到了他當時擦傷了手想逃避騎馬的時候。
那時的自己,明明連小小的擦傷都要大呼小叫的讓封淵知道,但現在比當時更痛他為什麼開不了口了呢……
傷口很快包紮好,宋故看着被包成粽子的右手,苦澀一笑,這回可是真的了。
微地擺手讓太醫退下,宋故看着不遠處跪下的邵昊:“你是何時來的将軍府?”
邵昊看着宋故,掙紮許久才回道:“一路上,臣都在後面跟随。”
宋故點點頭,似乎早已了解,他明白,封淵怎麼可能真的帶自己獨自前往。
“許州的消息,是攝政王讓你透露給朕的嗎?”
邵昊聽見此話,猛地擡頭,發覺宋故依舊淡淡的望着包紮好的傷口。
“不是。”
邵昊立馬否認,過會又回道:“但是臣在後面跟随,确實是攝政王安排的。”
“……”
空氣突然寂靜,過了許久,宋故才緩緩站起身來:“休整下,明日回宮吧。”
“是”邵昊回道。
聽他說完,宋故推開門,看着外面,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開始下雨了。
宋故順着長廊慢慢往前走着,走到前院,那裡空空如也,隻有淡淡的血色表示了這裡發生了什麼。
似是想到了一些,宋故匆忙向暗道那走着,進入暗道,來到那空曠的房間。
裡面零散的官兵正在打理着一切,而倒下的衛卿屍體早就被擡了出去。
官兵看見宋故前來立馬跪下行禮,宋故擺擺手問道:“這裡誰安排的?”
為首的一人立馬回道:“這裡是攝政王安排的,他說保持原樣,隻把屍身帶出去即可。”
宋故點點頭,封淵早就安排好一切,不過他還有些事情要做。
讓那些官兵繼續,宋故撿起衛卿擲在牆邊的劍刃,尋了一塊地方埋了下去。
單手做起來屬實有些費勁,不過也就是多花一些時間罷了。
等到掩埋好,宋故讓官兵尋了兩塊無名的牌位放在前方,這樣就好……
從暗道裡出來,宋故望着天空,雨居然越下越大了,他緊忙從長廊往房間那走去。
走着走着,宋故忽地發覺花園裡有道熟悉身影,他慢慢停下腳步,站于原地。
那朱紅色的長袍,被雨淋過後好像顔色更深了,宋故望着站在雨中的封淵。
這人為什麼會在此,宋故心中滿是疑惑,但是看着封淵完全被雨水浸透,他又猛地朝來路走去。
再回來時,宋故手裡拿着一把好不容易在角落裡找到的油紙傘。
宋故左手緊緊攥着傘,腳往前走了一步又猛地停下,他現在要過去嗎?
過去後應該說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說,封淵臉上會有什麼表情呢,還是什麼都沒有。
心被緊緊拉扯,宋故此刻隻覺得莫名的恐慌,自己該以什麼身份站在他身邊。
雨越下越大,宋故幾經掙紮也沒有邁出一步,他想抱抱他,想告訴他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是……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自己,自己哪有資格!
思緒許久,宋故終是慢慢放下油紙傘,倉惶的朝遠處的房間跑去。
沉重的腳步聲,在雨中依舊清晰的很,封淵擡起頭,看着不遠處長廊下放着的傘,眼中全是遲疑。
宋故一路上不敢回頭,跑的人都要岔了氣,直到躺到床榻上那一刻,他才大口大口呼吸。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宋故抱着被子,此時的他真的想回到原來的世界。
“皮皮蝦,皮皮蝦?”宋故輕聲呼喚着某個粉紅色生物。
【宿主,我在 】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故依舊把頭埋在被子裡悶悶道:“我啥時候能回去。”
【隻要宿主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去哦 】皮皮蝦歪歪腦袋看着床上的人回道。
“……”些許遲疑了片刻,宋故又問道:“我這任務不是當渣男嗎?”
【是哦,宿主 】皮皮蝦晃了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