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弄淮離席,而玉澤仙尊與道宗真君因私事不能前來長老殿,衆位長老面面相觑,很快四族長老迅速掌握話語權。
李闵嘴角噙笑,看一眼林家長老,随後也退出長老殿。
雲榷的傷勢着實有些重,三人中被傳承之力反噬最嚴重的,除了楚序就是他了,更别說是傷上加傷。
自從被李闵拖出秘境後就一直陷入昏迷,因是玉澤仙尊的弟子,沒有人敢大意,剛出了秘境,就馬不停蹄地送到林家客院,安排到偏院去了。
李闵走進林家客院,熟門熟路繞過主院,前往偏院。
待經過主院的時候,他腳下一頓,偏頭看去,那裡冷冷清清,仿佛沒有一絲人氣。
他轉頭,狀似不經意地問:“為何不見玉澤仙尊?”
下人畢恭畢敬回道:“雲仙師初到客院時,仙尊曾來過,隻是雲仙師傷得太重,怕是要些天材地寶了。”
言下之意,沈之彥不在林家客院,大概率是為雲榷尋藥去了。
李闵垂眸沉思,一邊點點頭,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雲榷剛被送往偏院的時候,屋裡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幾乎有名望的醫修都過來了。
現在,李闵跨過門檻,一股濃郁的藥味争先恐後湧到鼻尖,他皺眉,伸手在空中揮揮,轉而去看雲榷。
床上,雲榷雖然昏迷了,但眉頭微蹙,看起來很不安穩。
他臉色蒼白,嘴唇因為缺水有些幹裂。
李闵身體隐在陰影中,垂眸看他,很久之後,房間裡的下人退了出去,屋子裡隻有李闵和雲榷兩人。
“修真界遲早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趁着他們的注意都在楚序身上,我們盡快離開南城州,前往魔域。”
床上雲榷緩緩睜開眼,低咳兩聲,自嘲道:“怎麼去魔域?”
他現在動一動就疼,刺骨的疼。
傳承之力反噬在全身經脈裡,每次都牽一發而動全身。
李闵嗤笑着轉頭,透過窗戶看向屋外的院子,聲音低且充滿誘惑:“還有一個辦法,隻是有些冒險。”
雲榷嘴角抽搐,深知李闵不是在和他商量,他沉默良久,然後有些警惕地說:“你為什麼幫我?在秘境裡,你說你不是我父親的魔侍……”
說着他想起來李闵在提到前任魔尊的時候,臉上的輕蔑,他抿唇,繼續道:“所以,為什麼幫我?”
陰影裡,李闵唇角微勾,嗓音很輕:“我們目标一緻。我們都想殺了楚序,我們都想回到魔域。”
随着雲榷臉色一點一點變了,李闵如同惡魔的話傳進他的耳畔,話裡,是他做夢都想實現的幻想。
“你當你的魔尊,召回你父親的手下,我回我的無生森林,進水不犯河水。”
秘境裡——
楚序意識混沌,已經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自己身在何處。
他指尖微動,徹骨的痛意降解許多,連胸口處的痛也減緩不少,隻是整個人昏昏沉沉,仿佛靈魂脫離□□,又仿佛是臨死前的掙紮。
真不甘心啊。
意識在生與死之間拉扯,融合又撕裂開,楚序輕歎口氣,腦海裡隻餘下這個念頭。
忽而額間一涼,柔和的涼意刺激着混沌的神魂,讓楚序瞬間清醒許多。感到指尖有清涼柔和的水流淌而過,楚序一愣,意識回籠。
他睫毛輕顫,随後睜開眼,入目一片昏暗,楚序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四周,待看見那個眼熟的木棺時,徹底弄清楚了自己此時身在何處。
這裡是古墓,他毀壞秘主傳承的地方。
原來不是在懸崖底下嗎?怎麼回到古墓裡的?那個妖獸呢?
楚序無奈,一時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
就他這幅樣子,就算出了秘境,也會被李闵陰一招,被迫給他擋刀,一個身受重傷的合體期魔尊和一堆大乘期合體期長老,結局可想而知。
哦,忘了還有一個化神期沈之彥。
楚序冷漠臉補充。
但留在秘境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還有個妖獸對他虎視眈眈,随時有可能撲過來生撕了他。
前途渺茫,楚序歎氣。
他屈手想起身,一用力,沒能起身,剛才沒有注意到手邊什麼東西,現在注意到了,引得他好奇地偏頭看去。
一片白色衣擺映入眼簾,楚序渾身一僵,他慢慢擡頭,一雙狐狸眼微撇,看起來有些無辜。
“……沈之彥?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