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
“我可以問下價錢嗎?”
沈溫妍聲音極低。
“我也不太懂,搜出來這個品牌挺有名的,估計四五百一包吧。”
“謝謝。”
沈溫妍看了眼手中的巧克力,塞回左口袋裡,她本想着買一包一樣的嘗味道,這一顆收起來。
右邊口袋還裝有一張五十元人民币,現回想真諷刺,這五十連一個零頭都不夠。
這不是沈溫妍第一次知道她跟江斯年之間的差距,但還是會受到一次次打擊。
周末林苒去學繪畫課,回來時把今天作品送給江斯年,右下角還有林苒的藝術簽名。
“怎麼送我這個?”
“老師讓我們畫生活中對自己有深刻影響的人,我腦海中直接浮現你身影。”
“怎麼樣,我畫的?”
“好看。”
江斯年沒有敷衍,林苒學過好幾年繪畫,這一幅素描勾勒着他側臉,筆鋒很成熟。
後來,江斯年找人特意為這幅畫裱框,走到哪裡這幅畫挂到哪裡,很普通一張A4紙,卻視如珍寶。
有人問江斯年,這幅畫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江斯年笑而不語,那人卻會心一笑,懂得了,是‘心上人’。
轉眼,周末過去,星期一偌大操場烏泱泱全是學生,升旗儀式結束後。
學校通報批評了上周打架事件,這一次算警告,再有一次直接記過處理。
江斯年跟曹俊走上主席台,他示意曹俊先來,畢竟人手裡拿着一大截稿子,那天回去之後,曹俊被母親壓着寫了這份檢讨書,以及知道這次月考成績後被罵了句,‘不思進取,又退步了。’
曹俊心理是帶着怒氣與不甘,母親沒怎麼上過學,望子成龍心願極其強烈。
這就導緻她對曹俊過于重壓,也造成曹俊認為隻有考第一,才能得到母親好臉色。
這一次母親見識過江母的氣質與做派,斷定是個有錢人,也沒看錯,的确人家有錢。
不想惹事的母親讓曹俊以後在學校跟人好好相處,道個歉,這事過了就行。
曹俊沒有回答,但手下被筆狠狠劃傷的稿紙已有了回答。
曹俊快速念完檢讨書上内容,低下頭把話筒遞到江斯年手上。
“我是高一一班江斯年,經過反省,我認為錯不在我。”
“我沒有先動手,至于打架,更應該叫自我保護。”
瞥了眼旁邊班主任沉下來的臉,他連忙補了一句。
“但這個行為還是不對的,希望同學們不要學。”
有人認出江斯年就是前幾天貼吧那位男生,底下聲音漸漸有了讨論聲,教導主任喊了聲“安靜”,便讓兩人下去。
初中部站在操場前邊,要不是有老師在,林苒都想用手機錄像,聽完江斯年的講話,她忍住沒笑,不愧是他。
經此,江斯年名聲被大家在私下讨論。
走在校園裡獲得更多關注度,甚至有人在他課桌裡偷偷塞零食,小物件。
江斯年為此頭疼,東西他都沒有收,把旁邊空桌收拾出來。
所有零食直接堆放在上面,桌旁立着一個小牌子,‘不收東西,需要自取’。
這個牌子沒起多大作用,想送東西的人,照樣會往他課桌裡塞。
沈溫妍也是,悄悄買了她最喜歡的軟糖,趁值日教室裡沒人時,放進江斯年課桌裡。
沒兩天,沈溫妍在另一張桌子上看見了熟悉包裝,眼眸暗了幾分。
有同學大膽去問江斯年,這些零食可以拿去吃嗎?
江斯年點頭,就是苦惱不知道是誰送的,不好把東西返還,才想出這個辦法。
讓班裡有需要的同學自取,再一個是告訴送禮物那些人,不要送了,顯然效果不明顯。
沈溫妍同桌也去湊熱鬧,恰巧拿的就是她送出的軟糖,笑着問她吃嗎?
“不要。”
這是沈溫妍第一次對着同桌說重話,把人吓了一跳。
“對不起,我剛不是故意的。”
沈溫妍感到抱歉,她沒控制住情緒。
林苒得知後,笑着打趣江斯年,在學校人氣真高,還問他為什麼沒有接受别人的好意。
“萬鐘則不辯禮儀而受之,萬鐘于我何加焉!”【1】
這是江斯年的回答,這句話使林苒記了好多年。
林苒還不懂得這句話的深刻含義,單純認為說出這句話的江斯年好帥。
如果是别人這麼文鄒鄒,林苒會覺得這個人是不是‘裝’,江斯年不一樣。
他有氣韻說出這句話,在少年影子裡完全看不見一點貪婪。
“想吃可以自己買,不需要别人送。”
江斯年揉了揉林苒的頭,笑着又解釋了一句。
“啊,那以後我吃零食也要自己買了嗎?我零花錢可不多呢。”
“小财迷,那是陌生人送東西,我是陌生人嗎,這兩者性質一樣?”
林苒也就開玩笑說說,林父每個月給的零花錢夠她花,加上江斯年經常帶她出去玩,買好吃的,每個月還能存着不少。
“那肯定不一樣,咱倆多好。”
“學校附近新開了家糖水店,周末我們去?
”林苒微笑着挽上江斯年胳膊,說話時還輕搖,帶着點撒嬌意味。
“行。”
江斯年臉上有一絲無奈,但更多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