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媽你自己管。”駱一夏說道。
“你看你這話說的,咱倆結婚了,我的媽就是你的媽,你的媽就是我的媽。這怎麼叫我自己的媽呢?”喬月明說道。
“你們呀,個個說的好聽。好,我的媽是你的媽,那你把我媽接來住到咱家裡來可以嗎?或者讓我媽到海城來,隔三岔五地來看看囡囡,或者偶爾來吃頓飯,能行嗎?你要覺得這能行我就相信我的媽是你的媽了。”駱一夏說完白了他一眼。
喬月明沒有說話,他知道,我們每個在活在世上總是要說些冠冕堂皇的話的,不管是為了博别人一樂也好,還是為了自己的内心安慰也好,總之那樣的話是要說的,似乎說了才是一個正常人,盡管你不用像履行諾言一樣的去履行它。
“行行行,就這樣吧,我去睡了。”喬月明無奈地搖搖頭。
駱一夏沒有說話,看着他走出了房間,去自己的房間裡睡覺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駱一夏的内心突然就升起無數的落寞感。自從生下囡囡之後,喬月明就搬到另外一個房間睡覺了,剛開始他還像模像樣地照顧過囡囡,可是自從滿月之後,他好像覺得這個工作便應當屬于女人的了,于是自動自發地退出了帶孩子的行列,一個人躲到另一個房間清靜去了。
有股悲涼感從中而來,無限蔓延,滲透全身,想想未結婚之前喬月明對自己的那份真心實意,可是現在,好像成了一潭死水,每天就是為了責任而活,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拖着将死的靈魂麻木地走完一生嗎?她問自己。
她沒有答案,人生無解,誰也沒有,唯一的解便是死亡,這是人們唯一的歸路。想到死亡,她似乎又一下子醒悟了,總歸是要死的嘛,既然如此,那還是好好活着吧。
姑娘們最終還是按原計劃順利地出發了,盡管這趟出行并不容易,特别是有娃的南懷青和駱一夏,個個都被孩子所牽絆,但是不管怎麼樣,她們還是出發了。
叫了車一起去機場,等到姑娘們全部坐到了出租車上,大家互相對視一笑,然後笑了起來,好像都知道現在組團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難得啊,聚齊了,還跑那麼遠去,沒引發家庭大戰不錯了。“沈言希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南懷青和駱一夏。
”有時候必需要戰一下,要不然你就是死在家庭裡,男人們也會覺得理所應當,會認為就該這樣,你們是女人,就得為家庭犧牲。你說,這公平嗎?這不公平,男權社會,弱肉強食,女人就是任其擺布,苟且一生?我不要,絕對不要。反正呢,我下輩子啊,是不做女人了,女人活得太累。“南懷青這講話的聲調一聲高過一聲,很顯然她的心裡正憋着一口氣呢。
”懷青淡定一些,帶着情緒表達的觀點通常不理性。“柳依依說完看看她。
”依依說得沒錯,淡定,冷靜。女人有女人的辛苦,男人也有他們的不容易啊,生存本來就不容易,女人如果在社會上生存得困難,她還可以躲到婚姻裡避一避風雨,男人呢?可能他們根本毫無退路。因為畢竟這個社會上是分三六九等的,大部分的人也就是芸芸一生,波瀾不驚,所以男人想在男人的世界裡出頭,同樣很難,他們有同樣的苦惱,這些大部分的失意人生是沒有人去承接他們的失落情感的,郁悶無處可洩,一樣可憐可悲。”沈言希說道。
“那總也比女人強一點,至少男人們不用承擔生育養育的責任。”南懷青還是氣呼呼的。
“賺錢也是他們承擔責任的方式啊,隻是,可能大部分的男人賺不到錢,除非有幾代的積累,說到這底,這都是命。”柳依依又說道。
“你是宿命論嗎?”南懷青問道。
“我不能算是宿命論,但是對于命運,你總得相信點什麼。”柳依依回答。
“據說人過了四十歲都開始信命了,反正我現在便開始相信了,雖然我還沒到那個年紀,但我總覺得很多事情并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把握的,好像冥冥中注定了些什麼一樣。就像我命裡注定要嫁給喬月明這個海城本地人,就像我命裡注定要遇到你們。”駱一夏說道。
聊着天的工夫,出租車開到了機場,姑娘們下了車,司機師傅幫忙從後備廂裡拿出她們的行李箱,四個人将行李箱的拉杆拉開,然後朝着機場入口處大踏步地走去,姑娘們看起來英姿飒爽,心情自然也是舒暢,将那些不愉快統統抛到了腦後。
機場裡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國際航班,姑娘們辦理好了登記手續,然後依次安檢登機,這期間南懷青還收到了劉姐發來的小寶的圖片,正在開心地玩耍,這照片發得讓南懷青感情變得更加複雜,一方面看到小寶開心玩耍的樣子她倒覺得放心了,但是同時她又開始想念他,南懷青都不明白,為什麼,對孩子的思念會強過對任何人的思念?這就是母親的本能嗎?
與此同時,駱一夏就沒那麼幸運了,畢竟她家囡囡還小。正當她排隊安檢的時候,駱一夏的手機響了,是喬月明打來的視頻,駱一夏接通之後,便聽到了視頻裡囡囡撕心裂肺的哭聲,這一聲聲哭得讓駱一夏心顫。
”怎麼了?囡囡。”駱一夏對着視頻裡的囡囡安慰道。
聽到了駱一夏的聲音,視頻裡的囡囡馬上停止了哭泣,對着鏡頭看。可能是眼睛裡有淚所以視線模糊,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到真真切切地确認了是駱一夏,接着便又再次大哭起來,這讓駱一夏的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