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胡洱掏出了手機,“要麼報警吧?”
“嗯,他們都是人的話,還是直接報警合适。”小葉晃了晃手中的攝像機。
舒鸾看着瞪着安東的崔雪,上前将崔雪的衣袖放下來,然後攬住她的肩膀,微微使勁将她帶到一邊,“我我們打算報警解決這件事情,你們有什麼話或者責任怎麼分配都到警察局裡去說。”
“什麼!我可是律師!”安東一下子站直了,他也有些害怕,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還是覺得不過如此。
舒鸾朝胡洱點了一下頭,胡洱離開撥打了警察的電話。
雖然現在很晚了,但是警察局還有執勤的民警在,剛好還有空的警車,所以願意來帶走這兩人。
舒鸾看着情緒有些不穩的崔雪,又想到她手臂上的傷,便對小葉說道:“你去把醫藥箱拿過來。”
然後對崔雪輕聲說道:“咱們先去那邊的休息區休息一下,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嗯。”
崔雪似乎已經從剛才的氣憤緩過來了,她說道:“我去拿件外套。”
然後右手扶着自己傷痕累累的左手臂,進去了公寓,舒鸾看着她穿着寬大的睡衣,幾乎看不太出身體的曲線,就像一個幽魂一般,飄進去又飄出來。
警車來需要一點時間。
舒鸾掀起崔雪的衣袖,仔細地看着那些傷口,觸目驚心,她基本從未在姑娘身上看見過這些傷,雖然她知道師伯師叔們有時會捉拿一些壞的女妖精什麼的,但是不會刻意這麼對待。
她打開醫藥箱,拿出雙氧水,想先簡單地幫崔雪清理一下傷口。
“可能會有有點疼。”舒鸾小聲地說道。
崔雪搖了搖頭,“沒事,消毒而已,不算疼。”
舒鸾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下手也特意的輕起來。
警車來得還算快,舒鸾剛簡易包紮好,警察就上來帶人了。
安東那邊還有些不想去,但是對着兩個帽子叔叔隻能去了,崔雪不想和安東一輛車,就有坐了舒鸾的車。
小葉跟着一起去,大葉則留下來處理善後,畢竟警車來的時候的鳴笛聲可能會影響到大樓裡的其他人。
“是我最先注意到的,我耳朵很靈敏,聽到了之後就跟大樓那邊投訴了。前兩天老闆去說過了,但是那邊的态度好像不是太好,今天又發生了,所以我就和老闆在采集完證據之後就去了那邊。”胡洱乖乖地坐在警察對面,盡力将自己縮到最小。
要知道,她活了快八十年,還是第一次進警察局呢,在三尾狐狸家族,她可是數一數一的守法好公民。
“好了,先出去等一下。”警察将胡洱的話仔細得記下來。
“好。”
一聽到這話,胡洱就像收到大赦一般,迅速得消失在了詢問室。
“我是大樓的老闆,之前因為投訴的事情,我特意去過407公寓,但是安東,就是那間公寓的租客之一對我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但是他的外表還挺斯文的,就覺得他們應該知道了,所以沒有報警處理。但是今天胡洱,就是307公寓的租戶,她跟我說樓上還是有聲音,而且有家具挪動的聲音,為了保留證據,我們在樓下錄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上樓。407公寓開門之後,我們發現公寓裡存在破壞的情況,安先生自稱是律師,但是他除了外表之外,和律師這一職業看不出什麼關系,崔小姐似乎有潛在性的暴躁症,而且身上有很重的傷,我懷疑安東有家暴行為。基于以上情況,我們選擇了報警。”
舒鸾将事情的經過刨去了不合常理的那部分,然後全部告訴了警察,警察也查看了攝像機裡的内容,确認了公寓的破壞情況。
然後就讓舒鸾出去把安東叫進去。
安東靠在牆上,插着褲兜,對着舒鸾嗤笑一聲才進去。
“我是407公寓的租戶,是一個律師。”
“事情經過呢?”警察詢問道。
安東抖了抖腿,“我女友就是那個崔雪有暴躁症,工作壓力一大就會犯,喜歡破壞家具。”
“那她身上的傷呢?”
“什麼傷?哦,傷啊?那可能是我控制她的時候,用的力氣太多了。她看着瘦,力氣可大了,病一上來,看着那些家具不爽,打砸搬來來搬去都是常事,我為了控制住她,我自己也會受傷。”
說完,安東把自己的袖管拉上去,露出了皮膚上的兩道極淺的紅痕。
“我叫崔雪,我沒有病。”
崔雪攏了攏外衣,“我和安東是大學同學,他學法的,我是學教育的。他考上了研究生,我考上了編制,他研究生的時候收入不多,我經常會幫他。他畢業之後當了律師,收入上來了之後,就開始養我了......”
她微微低下頭,整個人塌縮在那裡,毫無血色的嘴唇蠕動了兩下,接着往下說道:“我們認識差不多十年,同居三年。他看上去很斯文,但是他其實有潛在性的精神病,好像還有點強迫症。原本在吃藥之後,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工作壓力太大了,就又複發了。我的工作也很累,基本沒有個人的休息時間。我們本來選擇這種公寓的原因就是他覺得條件好,我們可以有更多的空閑時間。但是這樣之後,他就覺得我吃得他的喝他的,要更好的伺候他。”
崔雪說着,睫毛就濕了,對面的女警官馬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她攥着紙巾,繼續說道:“反正就是各種事情上來了就開始吵,一吵就是一個晚上,我都快習慣了。他一犯病就是會打砸家具,也看不得什麼幹淨整潔的,一看見就要弄壞,力氣比平常大得多,還會對我出手。我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了,在學校裡還要提起精神上課,我都好幾次感覺要猝死了。
“對了,上一家公寓也有這種情況,但是可能估計他的律師身份,我們賠了錢就解決了,沒有報警。這次他可能是覺得老闆年輕吧,也沒有想到老闆會選擇報警。我跟他那麼多年了,總是覺得他隻是病了,可是他居然為了......說是我幹的,是我有病,我是個老師,名聲對于我來說比對他來說重要。律師隻要能力強,名聲而已,可是作為一個老師,這關乎到我的職業和未來。”
她淡淡地說完,平靜得好像死過去了一樣。
女警官将崔雪的話仔細記好,說道:“家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定要報警,無論如何你的安全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愛護你自己,别人也沒有辦法真的幫助到你。”
“是,我知道了,我回去之後就會和他說清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