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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康斯坦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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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喪失。

這是斯凱爾頓冥思苦想好幾個小時後得出的結論,在發現自己的魔力消失前,她非常難受地躺在旅館的單人床上望着天花闆度過了漫長的白天。

明明正值炎熱的夏季,她卻突然整個人高燒不止。她的額上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發絲緊緊貼在臉頰上,身體就像水母那般變得透明輕盈,似乎下一秒就要綻裂開來。

斯凱爾頓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但她不想去醫院也不想吃藥。她緊咬嘴唇拼命忍耐着,把這當成懲罰折磨自己,不吃不喝地消磨時間,實在難受極了就蜷縮起身體把頭悶在被子裡。

而魔力喪失,換句話來說,就是無法使用魔法。至于具體喪失時間是多久,斯凱爾頓心裡也沒有底,也許是暫時的,也許會是永久性的。

但有因必有果,斯凱爾頓明白這個道理,況且她的頭腦也很聰明,自然能八九不離十地得出魔力喪失的緣由,這一點她當然明白。

可斯凱爾頓就是不說,因為這個理由說出來可真是讓人感到發笑。一個熱愛運動的選手不會失去對運動的熱忱,然而她自身,卻在這一天突然失去了對魔法的信心。

僅此而已。

……………………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有空閑時間可以約着去快樂港遊玩,斯凱爾頓卻拒絕了這一邀請,她向黑金絲雀請了假,理由是出門散心。而請假的天數斯凱爾頓隻是含糊地表示了下,也許是一兩天,也許會無限延長,但她可不在乎,她今天要去做一件尤為重要的事。

——樣子還記得,聲音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這是斯凱爾頓回想起赫蒂的第一反應,而當這個想法第一次出現在她腦海中時,她就對自己感到了無比的深深的羞愧。斯凱爾頓從未向外人提起過她的存在,她曾與赫蒂毫無保留地交換過各自的秘密,現在,反而赫蒂卻成了她心底的秘密。

雖然斯凱爾頓考慮過和小隊成員的關系,但最終她果然還是不能以朋友與他們相稱,僅是停留在一種“玩伴”兼合作夥伴的層面上,而且不論從哪方面來說,她姑且也算是和他們互利互惠過了。她和他們的交流算不上多,她不對任何人存有任何意見,僅是因為她很少對人打開心扉而已。但如果非要說一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可能也就隻有赫蒂了。

赫蒂是她的妹妹,然而斯凱爾頓和她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上都毫無相似之處。

赫蒂在斯凱爾頓眼中簡直像松鼠或是森林深處的精靈那樣的存在,她就像她的名字那般可愛,蜂蜜色的頭發,水靈靈的褐色眼睛,鼻頭和染上薄紅的臉頰上淡淡的雀斑把她襯得十分惹人喜愛——她應該是個很活潑的孩子才對。

然而事與願違,實際上赫蒂從小就患上了自閉症。她有着交流障礙和情感障礙,不會和同齡兒童一起玩耍,面對家人的對視或是擁抱也不會有任何表态,她似乎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給人以一種清高、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即使斯凱爾頓不願意去回想,但她不得不承認,她曾經非常的憎恨赫蒂,而且她也并不是一開始就這樣有惹人厭的壞脾氣。

“全是你的錯”、“都是你搶走了爸媽對我的愛”,父母還未離婚前,赫蒂的降生打破了她身為獨生女的那份驕傲,可以肆意妄為地發脾氣,可以獨自享用冰淇淋和千層餅的快樂都對半分給了赫蒂;查出赫蒂患病後,父母更是對她加倍關心,自己就像是空氣那樣絲毫沒有存在感,那明明就是自己的東西呀!人類一旦遇到令自己不滿的事都會選擇怪罪對方,斯凱爾頓也不例外,怪罪他人總能讓自己好受,更何況她那時隻是一個孩童,“憑什麼”這個帶着恨意的念頭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中。

甚至是後來馬特(父親的名字)在家摔碎酒瓶和盤子,時不時就和母親大吵大鬧,斯凱爾頓也固執地認為全是赫蒂的錯。她從不跟赫蒂講一句話,而赫蒂也從未和她有過短暫的交流,她們都非常有“默契”地在心底劃出一道交界線,絕不允許對方靠近一步。但直到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斯凱爾頓徹底改變了。

“赫蒂,你的腿怎麼了?”

那是一個普通的氣氛卻無比壓抑的早晨——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久了。一家四口幾乎都一聲不吭地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母親的額頭添了新的傷疤,她不說疤痕的由來,随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但不知怎麼回事,母親忽然注意到了赫蒂的腿,那時赫蒂正穿着九分褲,腳踝處可以隐約看到一些黑褐色的圓形斑點。

赫蒂不說話,她一個勁地搖着頭,母親動身想要上前查看,可赫蒂縮着肩膀,以一種鮮少有的非常畏懼的神情看着她,這讓她瞬間停住了腳步。馬特坐在赫蒂的對面,他先是面露兇色,不停地動着嘴唇喃喃自語,在看到赫蒂半天都擠不出一個音節時,他得意地笑了。

客廳的煙灰缸裡留有許多支煙頭被按歪了的萬寶路,有幾支還在冒着火星和白煙,雖然難以置信,但斯凱爾頓還是很快明白過來了。她不經意間與赫蒂對視了一眼,那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極度恐慌的眼神。

是馬特幹的嗎?是他幹的嗎?是他嗎?是馬特幹的吧?是他吧?是他吧?

斯凱爾頓不斷地在心中反複發問,她很想騙過自己,可她再也做不到繼續自欺欺人了。這個家實際上早就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已經無可救藥了,她不過一直在選擇性地無視這一切,誰都不敢去碰那一觸即發的線,而包裹在薄紗下的平靜日常,實則都是用虛僞努力營造出的假象。這些并不是赫蒂的錯,從一開始就不是她的錯,是自己一直對她太苛刻、太過分了。

“媽媽,是馬……”

最終,斯凱爾頓替赫蒂開口了,可她連話都沒說完,就被暴怒的馬特一巴掌給掀翻在地上。他發起怒來簡直就是一頭兇猛的獅子!除馬特外的兩人都呆住了,她們看見斯凱爾頓連帶着餐椅倒地,椅子重重的壓在她的腿上,而她的右臉腫得老高,鼻子和額頭還流了血。

赫蒂坐在椅子上不敢動一下,她被吓得臉色慘白,本該有人在這時捂住她的眼睛帶她遠離這兒的,但她卻親眼目睹了這慘象——斯凱爾頓不停地抽泣着,卻隻能痛苦地趴在地上,因為身體疼得根本動彈不了。

“馬特!你瘋了吧!你是個瘋子!禽獸!你怎麼能忍心對孩子動手!”

母親幾乎是抓狂般地大聲尖叫道,她立馬上前檢查斯凱爾頓的傷,轉身要去櫃子裡拿醫藥箱時,馬特先一步伸出手揪住斯凱爾頓的頭發,嘴中盡吐出罵人字眼,眼看他捏緊的拳頭就要揮下,母親不加任何思考地迅速奪過她并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馬特的拳頭。

“雪莉!别這麼急着找死!等會有你好受的!”馬特十分粗暴地推開了母親,這讓她的腰狠狠撞在了桌角上,但她還沒得及叫喚,馬特就抄起餐盤要向斯凱爾頓的腦袋砸去。母親趕緊使出渾身解數拖住馬特的手臂,被他掙脫開後又立馬抓着他的上半身不讓其動一下,可這一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更加點燃了馬特的情緒,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猛烈了起來。

“求你了!”母親苦苦哀求道,“如果你還有點良心,你就不應該這樣對待孩子們!”

“哦?是嗎!?既然這樣那你就替這些不懂尊敬的東西受罰吧!反正這也是你活該!”馬特紅着脖子大吼。

話音落下,瓷器的破碎聲瞬間響起,有碎片夾雜着血迹飛到了斯凱爾頓的眼前,緊接着就是無數的,如同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母親的身體上。

這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此之後,赫蒂的自閉症又變得嚴重了起來,她原本病情有了好轉,現在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而讓斯凱爾頓感到意外的是,赫蒂肯與她進行交流了,雖然是以書信的形式傳遞的,但這也算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再後來,母親得到了解脫——她與馬特離婚了。但姐妹倆的監護權還在馬特那兒,新的女人到了家裡來,屬于她們的噩夢遠不會停止。斯凱爾頓越發的變得成熟了起來,她收起此前孩童的稚氣,學着大人的模樣來武裝自己。

斯凱爾頓深知以母親目前的狀況無法養活她們,她不怪罪她,也沒有資格怪罪她——母親應該有屬于自己的新生活,她有權利去追尋夢想,而不是被她們拖累,被困在這個陰暗的角落,她應當是自由的。

唯一讓斯凱爾頓擔心的是赫蒂,馬特仍時不時就揍她們出氣,隻有赫蒂不敢反抗,斯凱爾頓盡力去護住赫蒂,但赫蒂總被他當成軟柿子捏。

在每次幫赫蒂洗澡時,斯凱爾頓都能發現她的身體上有新的淤青出現。她有魔法,可無力改變現狀,她連自身都難保,隻能夠用牙齒或指甲進行反擊。值得她抱有希望的是母親有一天能回來接走她們,至少是先把赫蒂給接走,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斯凱爾頓要直面現實,眼下當務之急是去探望遠在密西西比的赫蒂。

………………

作為一個毫無社會責任感的自私的個人戶,斯凱爾頓一直都在考慮自己該有的生活方式。不過在很久之前,在她還在和同齡人一起上學時,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隻會随波逐流的大蠢貨,是一個俗到極緻的庸人。

看到别人在交狐朋狗友,她也跟着去交;以為别人想要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從未考慮過自己的真實想法。她想改變,或許自己永遠無法改變,就像所有的夢都隻能以「夢」為終,或許自己就是個爛人,爛到骨子裡的那種——她始終考慮的都隻有自己的好壞,在思考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和赫蒂見面這個問題時,她才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

赫蒂在過七歲生日的那天就被兒童收養所給接走了,理由是生活困難,社區認為其父母沒有能力再撫養赫蒂。那時後媽和他們剛搬到密西西比不久,住在最爛的小鎮,最爛的街區,也是最爛的房子。斯凱爾頓隻有九歲,她沒有零花錢,所以連一個像樣點的生日蛋糕都買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赫蒂被帶走。可是她的第一想法并不是由衷的祝願,而是發自心底的覺得恐怖——從今往後再沒有人可以與她相互慰藉了,她得獨自面對自己所厭惡的生活。

因此,斯凱爾頓不得不變得更加自私冷漠起來,無論是偷偷研習魔法,還是往後改頭換面僞造學曆去大城市生活,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如何讓自己過得更舒服和輕松。人所擁有的虛榮心讓她很沉迷于追求物質上的享受,與拮據生活完全不搭邊的時尚和奢侈品她卻非常酷愛——這是她唯一的愛好了。又或者是由于孩童時期無法實現的夢想讓斯凱爾頓感到不甘心,所有關于「過去」的事就這樣全被她抛之腦後,其中也不可避免的包括赫蒂。

可每個人都有過去,人生不可能像小說中那樣的圓滿完美,總會帶有遺憾。就像所有的愛情不一定都是至死不渝的,與家人見面也不一定都是充滿喜悅的,但給人的感覺至少都不會像她一樣,心裡面總會産生一種無法下咽的悶悶不樂感。

所以,斯凱爾頓一直在懷疑自己,剖析自己,而且也隻能合理地去懷疑剖析,自己可能不是一個正常人,可能是一個不适合社會運轉模式的人。也許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是一種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家人的絕對獨身主義。但這個想法并不能讓她從中得到一丁點的好處,一旦脫離了社會,她就絕對活不下去,而且政府并不會因此給她任何補貼或救濟,她反而可能會交更多的稅。

然而人不能活在回憶當中,否則未來就将無法創造。與赫蒂分别前确實有很多難忘的回憶,可不管怎麼說,她确确實實将某些片段給丢棄了。對此,斯凱爾頓表示她完全沒有推卸和逃避責任的意思,她需要好好去赫蒂面前道歉求得原諒。

半年?一年?或是更久?有多久沒見了?具體的時間她早已記不清了,不知道赫蒂的外貌會不會發生變化,應該變化不大吧?還像以前那麼既可愛又惹人憐嗎?可以一眼就認出來嗎?忘記了她的聲音怎麼樣,但如果會責怪自己的話,自己絕對可以做到欣然接受的吧?

在即将動身前,斯凱爾頓除了這個,也有好好考慮過從這到密西西比的車費,盡管這對她來說像是一筆巨款,可她也想要狠下心來花這些錢。但在知道可以用澤塔通道直達密西西比後,斯凱爾頓先是松了口氣,接着卻不由地緊張了起來。無論自己的話術鍛煉得怎樣,在家人面前就完全不攻自破了,該如何表現得自然點避免尴尬成了困擾她的難題。

……總之,先看一步走一步吧。

她想。

……………………

來到密西西比的時間遠比斯凱爾頓想象的要快,她走進通道後就被一陣炫目的白光籠罩,這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當下一秒再睜眼時,她發現面前的場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似乎到了一個狹小的盒子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類似于門把手的東西,她伸手想将其轉動,可碰下來的厚灰讓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嗚哇,真髒。”斯凱爾頓邊咳嗽邊打開門從裡面出來,這才發現那狹小的盒子原來是一個廢棄的電話亭。把通道藏在這裡面,不得不說确實是個好點子,如今在手機這些電子設備風靡的時代,不會再有人去辛苦地去翻電話薄了。

但相比之下,斯凱爾頓還是更喜歡這種較為“古老”的方式。

“讓我想想,已經到傑克遜(密西西比首府城市)了嗎?”斯凱爾頓走出電話亭所在的死胡同向街道望去,兩旁的店鋪放着傳統的鄉村音樂和有着慵懶女聲的藍調,而不遠處就是密西西比大學的醫學中心,果真沒來錯。雖然密西西比洲有很多窮地方,但至少首府城市非常不錯,赫蒂在這兒的話,應該過得不差吧?她想,而令她尤為好奇的是這通道作用的原理究竟是什麼,使用起來可真是意外的便捷。

不過斯凱爾頓很快搖了搖頭收回思緒,現在她不能去思考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去探望赫蒂總不能空着手過去,她應該好好想想該買點什麼東西。但已經想不起來赫蒂的口味,也不清楚她究竟喜歡什麼……她需要新衣服嗎?如果按照自己的味覺和風格買東西,她會喜歡嗎?錯過了聖誕節和感恩節甚至是好幾個節日,那孩子估計多少會有怨氣吧?總之,斯凱爾頓認為自己有必要挑選幾件禮物送給赫蒂。

懷抱着激動又惶恐的心情她信步走入商店,一向性格果斷的她這時卻變得猶豫不決了起來。大概是商店裡的東西讓她感到不太滿意,她又接連去了好幾家超市和購物中心,連禮品盒都是親自精心挑選過的,最後幾乎是再拿不了什麼了,斯凱爾頓才放下心來。她沒來過傑克遜幾次,但幸好她還記得收養所的地址,所以找起來并不費勁,隻是在即将進去時,她略微不安地在門口徘徊了幾分鐘。

“我來看赫蒂,赫蒂·查爾斯(Hetty Charles)。

她在嗎?”斯凱爾頓将身體靠在前台上,目不轉睛地看護工操作着電腦。

“你是她的什麼人?我需要确認你的身份。”護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有幾分可疑。斯凱爾頓以遠房親戚自示,護工在接過身份證明時又令人匪夷所思地瞧了她幾眼,小聲嘟嚷了幾句随後報出赫蒂所在的樓層及房間号。

……搞什麼?真是奇怪。

但是斯凱爾頓沒有多想,她徑直走上三樓,找到16号房間。門是開的,省去了她敲門的功夫。裡面有人在說話,具體内容聽不清,她打算找準時機進去,可裡面的人這時突然走了出來,于是她趕緊向旁邊挪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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