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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康斯坦丁(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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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又能怎麼樣?

死前讓我看我自己的過去難不成是想讓我好好反省一下?我隻要忏悔了我就能上天堂?可拉倒吧!

「你的心理活動還真有意思,這就是你三分之一的,充滿悲劇的人生。」

有一個聲音忽然從四周傳來,斯凱爾頓想都不用想,這聲音一定來自上帝。

「你準備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覺得我命不至此,我還不能死……”

“我不該受這些委屈,要先把那個惡魔打回老家,再好好教訓自稱J的怪人……”

“我應該相信查斯,我應該相信并且幫助康斯坦丁和安吉拉小姐。很遺憾,我可能救不了一些人,但我應該能保護其他人免受惡魔的傷害。”

“總得來說,我好像對幕後黑手有了點眉目,雖然不知道它們準備計劃準備了多久,但很不幸遇到了我,我會把它們全都砸個粉碎!隻要罪魁禍首一天不受到懲戒,我就一天死不瞑目!”

「你認為我會對你網開一面?」

“是的!你也不想看見人間慘遭惡魔的摧殘,變成第二個地獄吧?”

「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存在,和那位一樣,我曾派出一名天使去幫助他。如今,我想他的任務也快完成了。」

「相信他的人都會變得不幸,難道你不害怕嗎?」

“這有什麼的,如今見到了神明,我還會怕嗎?我絕不相信你會對我袖手旁觀。”

上帝還在猶豫,斯凱爾頓卻好像聽到了時鐘的滴答聲,那是她的生命時鐘——快沒時間了!

但是,會有辦法的。

她的辦法就在她的眼前,她的所見所聞。

「你的生活都是悲劇。」

“這又怎麼樣?我現在才13歲!13歲!我還有青春,我還有以後的人生,我可以去試着相信别人,我可以去努力讓自己今後的生活變成喜劇!可以從現在就開始!”

「你忘了嗎?你沒有力量,你幹不了任何事。」

“我會試着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魔法,我不想每次都在那種時候變得懦弱。”

「…………」

一分鐘?……不,隻有十幾秒了。

不能死去!

我要祈禱更堅強的活下去,要堅強的活着。

“……所以,拜托了,就給我這一次機會吧,不要假裝沒聽見。”

過去的統統不算數,至少這一次就施舍點愛給我吧!讓我在這一次成為被神明眷顧的孩子吧!

…………………………

“哈啊!”

斯凱爾頓猛得睜開了眼睛。

祈禱奏效了!這真的是神明的眷顧!

喉嚨好幹,肚子好餓,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她現在重生了!

雖然自己落下的地方還有血迹,但身體上的傷在一瞬間就愈合了,沒有痛苦。在那個地方度過的時間很長,現實世界卻好像隻過了幾分鐘。幸好這是深夜,暫時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總而言之,斯凱爾頓現在得趕緊離開這裡。一是不清楚J的動向,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二是在蘇醒前,上帝表示需要她過一段時間前往芝加哥教區,并且現在會暫時引導她去解決另一樁事——既然地獄選擇無視賭約率先打破三界的平衡,那麼天堂也不絕對袖手旁觀。

她大概是懂了,為什麼自己會無緣無故地看到未來的畫面,為什麼自己會這時候受到上帝的恩惠。撒旦與上帝之争,事實上,撒旦一直在恪守約定,但為何惡魔會行動,恐怕是有另一個靠山的支持——撒旦之子。要想重返人間,就必須得有一個媒介,也就是占據某個人的身體。那麼,伊莎貝爾的死亡就不會顯得那麼奇怪了。

隻是,為什麼偏偏是伊莎貝爾?理由究竟是什麼?

……有種不祥的預感。

斯凱爾頓警惕地查看了四周,随後靠在牆邊休息,她發現自己手上還纏着那塊布條就想将其扯下,可惜沒什麼用,她隻好作罷。

算了,不管了,冷靜,要冷靜,要思考。

……莫非是,靈力?

隻是假設而已,如果撒旦之子是因為伊莎貝爾擁有靈力而需要她的身體的話,那麼它沒理由在計劃完成前殺了她。所以,在這一前提下,伊莎貝爾真的是自殺的,而且她的靈魂也确确實實在地獄……為什麼要自殺?斯凱爾頓覺得答案隻有一個——伊莎貝爾意識到撒旦之子要利用自己重返人間,為了不讓它得逞,于是她選擇了自殺,即便代價是自己的靈魂必須下地獄。

可安吉拉呢?作為伊莎貝爾的姐姐,她知道妹妹擁有靈力這檔事嗎?還是說,她們倆都擁有靈力?隻是安吉拉隐瞞了什麼?或者是安吉拉具有潛能,但靈力還未顯現?看來得先回去找到康斯坦丁和安吉拉才能問清楚了。

現在她十分的後悔,手機可真是個好東西,之前她不該一時沖動給扔了。

斯凱爾頓剛準備離開,突然有隻手抓上了她的腳踝,這讓她驚得冷汗直冒,不敢再繼續動作。

……什麼時候?

借着路燈微弱的光芒,她才看清楚那是一隻骨瘦如柴的手,其上的血管清晰可見。而來者是一位流浪的老婦人,不過,斯凱爾頓并不認為能将她稱之為人了——被黑色覆蓋的眼珠,滿是膿包和血的臉,極不自然的神情。

——是被惡魔附身的人類!

仿佛全身都帶着黑暗和疫病……

啊啊,聖水?十字架?聖經?她幾乎是本能地在一瞬間思考起了對策,但很不走運的是,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可這又怎麼樣,她當然有辦法應對這種情況。

“驅魔人,”惡魔開口說話了,而且抓住她腳的那隻手力度又大了幾分,“你執意要多管閑事的話,那麼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呵,”斯凱爾頓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害怕,既然上帝已經選擇幫了她一把了,那有什麼好怕的?她的靠山就是天堂了,說不定上帝還會派個天使來助自己一臂之力。

“我勸你快點離開她的身體,你的威脅可毫無威懾力,我可不保證用什麼方式把你給送——”

“回去”二字還未說出口,斯凱爾頓就覺得腳踝上一緊,整個人被一種超乎尋常的力量給扔飛了出去,直接撞碎了街道對面商店的櫥窗,這一下惹得防盜警報響個不停。她的腦袋撞到了牆壁,有一瞬間失去了意識,不過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現在的惡魔這麼嚣張了!?随意附身人類!?怕沒人能治它是吧!

斯凱爾頓咬着牙爬起來,她的肩膀有點痛,不僅如此,額頭上還有血流下來,差點就模糊了視線,她隻得不耐煩地将其擦掉。

“該/死!我趕時間呢!這裡難道就沒有什麼用的上的東西嗎!”斯凱爾頓趁着空隙在商店裡頭瘋狂翻找着,可惜沒什麼有用的收獲,隻有一副撲克牌。當她再去看惡魔的動向之時,它居然消失不見了!

該/死該/死!沒盯好它!到哪去了!?

她開始緊張了起來,連忙到處張望,就在她即将轉頭之際,天花闆上忽然垂下大把大把的頭發,惡魔正歪着脖子趴在上面,以一個捕食獵物的姿勢朝她猛撲過來。

距離太近了!斯凱爾頓沒能躲過去,惡魔這時抓住機會鉗住了她的脖子并把她整個人狠狠壓在地上,見脖子被卡住了,她隻得把手插入那雙手的裡側,把胳膊用力向裡擠至肘關節處,然後又用力向外撐。惡魔當然不會給她掙脫的機會,它的身體前傾極力防止斯凱爾頓這種小把戲,那這就好辦了,見它身體前傾,斯凱爾頓看準機會用額頭死死撞擊它的面部,又用手掌去戳擊它的雙眼。感覺到惡魔的手一松勁,斯凱爾頓就趁機将它給掀翻在地,局勢一下反轉,她才不管用上什麼手段,現在能随心所欲地收拾它了——隻見她一邊念着驅魔的咒語一邊不停地用拳頭揍它,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惡魔的頭上,它的面容也因這樣的雙重打擊而變得扭曲不堪。

“你快去死吧!你這個無能的混/蛋……”

惡魔的身體像弓一樣繃得緊緊的,它随時都在準備反擊斯凱爾頓。

“安靜!給我閉嘴!”

惡魔嚣張的氣焰被斯凱爾頓這一吼給削弱了不少,不過斯凱爾頓可不敢松懈,她又使出更大的力氣将它給死死壓住,一隻手在胸前迅速畫了一個十字,并念道:“神啊,求您以您的名義救我,憑您的大能為我申冤,驕傲的人在我面前,暴力的人要取我性命,但上帝是我的救世主,天主保護我的性命,他滿足我的所有要求……欽頌榮福,天主聖父,聖子及聖靈。吾願其獲光榮,厥初如何,今茲亦然,以迨永遠及世之世,求您拯救您的仆人!”

斯凱爾頓的禱告見效了,有一些綠色的嘔吐物從惡魔的嘴裡不斷咳出,也許是附身太久的原因,它的五官上開始冒血,掙紮得也越來越厲害,要一下子将它驅趕出來恐怕有點兒難度。于是斯凱爾頓選擇繼續念下去:“萬能的天主,偉大的天父,永恒的上帝,救世主耶稣基督之父,他讓殘忍暴君永堕地獄,派您的獨生子來到人間面對怒吼的獅子,回應我們的呼救聲,從毀滅和惡魔的魔掌中救了我們,以您的形體創造了人類。”

周圍不知怎麼的變得越來越冷,斯凱爾頓的一吐一吸在空中都成了白氣,惡魔在不停地咆哮,貨架、箱子以及商品都不受控制地在空中飛來飛去。見惡魔在她面前耍把戲,斯凱爾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摁住惡魔的腦袋,在它的額上畫了一個十字:“親愛的上帝,擒服這頭野獸,将它囚禁在您的庭院裡,用您偉大的手将它趕出您的仆人的身體,讓它無法再控制這個人。”

惡魔額上青筋暴起,鼻孔不停噴着熱氣,它臉上的膿包破裂,有污血濺到了斯凱爾頓的眼睛上,她抽不出手來,隻好甩甩腦袋努力把污血給甩下去。這惡魔在跟她拖延時間,斯凱爾頓清楚的很。它知道自己要去找康斯坦丁破壞它們的計劃,而且防盜警報一直在響,指不定警察會過來,所以就這麼跟自己一直耗着。

“……您用您的形體創造了她,派您的兒子救贖她,他以您之名行神力,與聖靈合而為一,親愛的上帝,直到永遠,阿門。”

眼看惡魔動得越來越厲害,斯凱爾頓也隻好咬着牙快點進行驅魔,要是有聖水或是十字架在的話,情況絕對不會像這般僵持不下。或者是自己太久沒幹了能力下降了?不,一定不是這樣,不能自我否認,否則正中惡魔的下懷,它一定會乘虛而入,要堅定信仰。

遠處有微弱的警笛聲,且距離越來越近。

該/死!偏偏是這個時候!斯凱爾頓在心底暗自罵道。

惡魔也注意到了,它極為詭異地笑出聲來:“你輸了,驅魔人,是你輸了……”

該死,被擺了一道,應該之前就該轉移到别處去的!

“他/媽的,回地獄裡笑吧!”斯凱爾頓極力保持冷靜,她大罵一聲,往它面門上來了一拳,“我以上帝的名義命令你!離開她的身體!”

重物紛紛砸落到斯凱爾頓的脊背上,她悶哼幾聲,還是強撐着繼續驅魔。

見她不為所動,惡魔沒轍了,它扭動着脖子,它的骨頭在碰撞,在發出響聲,最後骨頭和皮肉一個怪異的角度糾纏在一起,而這并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它看來是準備以自殺的方式逃脫。

斯凱爾頓這時候急了,它要扭斷宿主的脖子,它要殺了這個人!這怎麼能讓它得逞!?

于是她喊得更加賣力了:“我以上帝的名義命令你離開她的身體!”

“我以上帝的名義命令你離開她的身體!!”

“我以上帝的名義命令你離開她的身體——!!!”

啊啊······拜托,快點!!

斯凱爾頓緊張得不行,她甚至都快屏住了呼吸,直到看見有黑煙從它的眼鼻口中冒出、再消散,她懸着的一顆心才終于落地。

啊!奏效了奏效了!

店裡的東西停止了飛舞,斯凱爾頓現在簡直是累到要虛脫了,她跪倒在地,額上和背上全是汗。

可事兒還沒完,解決完一個麻煩又來一個。幾道強力光束打在她的臉上,刺得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是警察。

真會挑時候來。

斯凱爾頓用手擋了擋光線,要起身站起時,警察立馬拔槍呵斥她蹲下并投降,她沒轍,隻得照做。

一個警察對着對講機說了些什麼,似乎是把她認作入室盜竊傷人犯了,另一個警察則帶着手铐走過來,還不忘先把槍抵在她的腦門好一會,像是在威脅:不老實就一槍崩了你。

真好,事态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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